永远如此。
在这样人的眼中,这样的打听不轻不重,但只要稍有破绽,大概就会被抓到把柄......
我扫了对方一眼,刻意似是而非道:
“我那天把刀捅到他眼睛里,正准备杀他,但师父瞧了一眼,就把我打一顿,将那个人带走,你说我该不该打听?”
“那男人凭啥能让师父打我?”
“我就没他重要?”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堂口在这里?”
原来是置气!
难怪自家东家要发个什么一块钱的江湖追杀令通告所有人,这徒弟不在眼皮底下,又想保护自家小孩,不就是得搞点动作吗?
大麻子恍然大悟,连忙讨好道:
“小东家年纪轻,想来不知道从前的事情,东家就是这样的,我们也经常无缘无故挨......没事儿,没事儿。”
我懒得理会对方,又伸手折了一个金元宝,大麻子仍然站在原地没走,我不耐烦道:
“滚。”
大麻子这回没有利落的转身滚开,而是下定了决心,搓了搓手,讨好道:
“小东家既然记挂这事儿,不如去咱们自家堂口里面看看?”
“通常东家出门都不会带东西,而那些地下室里的瓶瓶罐罐...在东家出门期间‘养死’几只,也是常有的事情。”
“也算是给小东家出了口气......”
大麻子小心的抬眼瞧我的神色,我张了张口将原本的话吞回去,再将怀中没有叠完的纸张一扔:
“走。”
虽然我不相信慈青女会会将白北望留下来等我上门杀人。
但,我先前同样没有想到慈青女带走白北望后,非但不会将养他,而且还将他制成了人彘!
万一呢?
这可能性虽然极低,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大麻子利落的开车将我栽到了慈青女的堂口,一间标牌为‘逢赌必赢’的棋牌室前。
慈青女的堂口门面不大,加上坐落于老城区,所以乍一看有些破败,隔老远就能听到内里不时传来麻将推牌声,以及赢牌输牌的起哄声。
我下了车,都还没进门,就被内里冲天的汗臭味,食物味,以及滔天的烟味熏了个皱眉。
极有眼力的大麻子立马上前替我拉开了不知沾染了多少陈年汗渍的暗黄色门帘,我深吸最后一口新鲜空气,迈步踏入昏暗的棋牌室中。
棋牌室的内部空间比我想的要大的多,也混乱的多。
内部的情况,与其说是棋牌室,倒不如说是赌场。
入目之处,除了靠近门口装装样子的几张麻将桌,其他皆是赌桌,各色的筹码堆叠在一起。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或凶横狂热,或痛哭流涕的脸,只要一瞬间的恍神,便会觉得在看一副从地狱中狰狞而出的恶鬼图。
一个赌上头的男人正甩着眼泪鼻涕,猛地看见大麻子,立马扑了上来:
“麻哥,麻爹,麻子爷爷!”
“怎么今天不给我赊钱了?再借我一点儿,我能翻本,我一定能够翻本!”
大麻子原本乐滋滋的迎着我避开人群往里走,被这人拦住去路,顿时横眉急道:
“干什么呢!”
“没看见小东家在这吗?!”
“你扑我不要紧,要是扑到了小东家,你仔细你的皮!”
大麻子的嗓音不低,我正在屏气的动作一顿,抬起眼来的时候,整个棋牌室内已经鸦雀无声,数百道目光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