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葱现身,褪去黑袍收起来,对着余槐低声呵斥。
余槐回神了,仓促着跪下。“奴才不知是溪夫人仙驾,冒犯了溪夫人,请溪夫人恕罪!”一跪三叩,他做得认真又规范。
“余御医请起。”我淡漠看着他,待他起身,客套说:“雕虫小技引余御医来此,实在情非得已,还望余御医见谅。”
“不敢!”躬身作揖,余槐神色正常了许多。
“宫中人多嘴杂,不宜耗时,本宫就有话直说了。”我轻声问:“今日御医齐聚子绵宫,眼下还有不少医术了得的御医值夜,可查出李夫人是得了什么陡病?”
余槐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听到我的问话,头低的更低了。“无有定论。”他说。
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了。“你也没看出来?”我故意问。
“奴才医术平平,羞于论及。”
谦逊得体,拘礼有依,加之正派的国脸浓眉,倒显得余槐一身正气了。
“本宫听闻你时常捶胸顿足感叹,千里马不好遇伯乐,可有此事?”
余槐不否认。“不敢有瞒溪夫人,望溪夫人恕罪!”
这倒显得大方有担当了。
既然不是颠三倒四的尖嘴小人,我也钟了一半的意了。
“好男儿志在千里,何错之有?本宫提及,是想就此给余御医一个施展才华的好机会。”
余槐抬起了头,满面不解的神色。
我浅笑一下,为他解惑:“本宫若说余御医有救治李夫人的本事,余御医意下如何?”
琢磨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
“回禀溪夫人的话,奴才学艺不精,但也只凭自己的本事说话,受人之鱼,奴才万万使不得。”
很好,还算有些傲气。
“本宫欣赏余御医的高洁品性,也不是来强迫余御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的,只是,”我迟疑着,把田田溪为难时刻最美的表情凸显出来,蹙眉咬唇,柔弱道:“只是想请余御医帮本宫一个忙。”
余槐垂下眼帘,拱手问:“奴才当不起溪夫人的‘请’字,溪夫人有事尽管吩咐。”
我倒是想吩咐,你肯吗?
心里这样想着,我言语与脸色都没有变现出来。开玩笑,古人的脾性还没有进化到二十一世纪那个灵活的程度,他们执着耿拧的很,我若是一言不当刺激着了他,怕是一辈子都别想再改变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了。
虽然我并不是很在乎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但我现在却需要这个形象。
“本宫翻阅医家例书,又查《周礼》等文献,其中扁鹊秦越人的手记中有一例病态记载与李夫人的昏迷症状尤为相似,眼下群医无策,倒可用上一用。”
我看着不言语的余槐,苦情道:“余御医供职与宫中,自是明白宫中繁杂的事宜,有些事情,本宫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能出手救治,只能央求神鬼不觉的假借他人之手。”
我自怜自哀的望着挂上枝头的月梢,凉凉的,继续说下去。
“有些病因是人为,有些则是天意,若是天意要弄人,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本宫对此方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找到御药局的成名御医以防宣扬,只好找到你,请你帮我验药,没有问题的话送与李夫人服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