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这等事,还未谢过二位相助。”
张易二人连道,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本是君子应做之事。
此地名临淮,属阳川管辖,靠近大夏边境,颍安尚有千里之远。
李凌是太守之子,所有来此的外地人都忍不住留心一二,“不知姑娘姓氏名谁,又是何方人士,可否透露?”
谷小澈放下筷子,饮尽壶中最后一口酒,淡淡道:“我是陆澈,从大夏京城而来。”
李凌神色严肃几分,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易。
对方丝毫不觉事态如何,没心没肺地吃着肉。
“大夏似乎,近日不是很太平。”
李凌道,“听闻内斗严重,原先的柳相反了大越皇帝,南方诸将不服,有人蓄意闹事。”
临淮城中也有大夏人士,说不定还有大越旧党,李凌知晓,并不奇怪。
谷小澈神色自若,毫不在意他言语间的试探,“兄台消息灵通。”
她一身打扮粗糙利落,给人的感觉像是江湖中人,又是独自行走,应当与皇室没有干系。
李凌略微安心了些。
“之前拦截陆姑娘的人,是这阳川刺史之子,临淮城中有名的小霸王。”
张易说着,揩了揩嘴上的油,毫不顾忌在陆澈面前的形象,带着几分关切叮嘱道:“不知姑娘在城中逗留几日,万事须得当心。”
她生得这般美貌,又有方才之事发生,出门很容易被人认出。
要想低调,怕是比先前更难。
“这可难办了。”谷小澈似是为难,“我与朋友相约在此,至少要停留五日。”
三人一时静默。
“陆姑娘若不嫌弃,可在隔壁房间将就几日。”
张易提议道,“在下乃读书人,虽然家中清贫,却持节自守,不会对你有何企图。”
何况她带着剑,那剑鞘似含星芒般,望之令人生畏。
他手无缚鸡之力,动起手来,不一定谁欺负谁。
她没跟小霸王当街打起来,不过是怕麻烦,懒得动手。自己一介书生,若起了歹意,对方才不会手下留情。
李凌本也想邀她,但他家人多眼杂,陆澈不是容易被人忽略的那类,入府必定生出诸多事端。
白日发生过那事,他不好与刺史家起正面冲突,只得歇了心思。
她微微勾唇,“好。”
这一笑极为晃眼,两人齐齐低头,不敢多看。
张易目不斜视地起身,该刷碗刷碗,该擦桌擦桌。
庭院多处还未打扫,李凌少不得留下,帮张易收拾清扫一番。
天色已晚,他瞅了眼院中静静伫立的美人,恋恋不舍地离开。
张易的作息向来规矩,只要不出意外,晚间必得读书至二更。
“姑娘请自便,小生这就不打扰了。”
谷小澈点头。
不知是否因看了美人之故,今夜,张易头脑异常清醒。
默书比往日快了许多不提,读到往日无所觉之处,也有新的领悟,一时文如泉涌。
这是难得的灵感!张易连忙提笔。
妙手方能着文章,此种快意酣畅,非平时所能体验,须得抓牢!
不觉已是三更。
常言道:一更火,二更人,三更……
三更自有美人陪。
听见敲门声起,张易以为是陆姑娘有事找他,正想前去开门,门栓却自动脱落。
张易心头一颤,伸出去的手有些哆嗦。
这回,女鬼不是出现在他梦中,而是实打实地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