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及看上去就很刻薄的嘴。身高比轩辕战还要高一些的欧阳龙让陆不破马上想到了圣子到里那个变态的高中生,就差脸上刺青了。
欧阳修有点紧张,小破似乎不喜欢他的孙子。有一人眼里闪过喜悦,小破不可能喜欢这种阴沈的家伙,他忘了自己这几天也挺阴沈的。
打量完了,陆不破笑着伸手:“很高兴认识你。你和欧阳爷爷长得不像,是像奶奶吧。”
“是,我遗传了奶奶55%的基因。”欧阳龙和陆不破握手,平淡地说“不过我的奶奶很慈祥。”陆不破笑了,这家伙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的眼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红色眼睛的人很少吧。”放开手,欧阳龙说:“我的眼睛做过手术,手术前我是正常的黑色。”难道他的眼睛是机械的?陆不破保持礼貌的微笑,不过心肝颤了颤。接着他就听对方道:“我的视网膜曾有过损伤。”
“对不起,我以为你的眼睛是天生的红色。”陆不破赶紧道歉,一般身体上有缺陷的人不会喜欢有人问他缺陷的地方,他踩到欧阳龙的痛处了。当然,轩辕战那家伙除外,他就喜欢踩他的痛处,不仅要踩,还要狠狠地踩,用力地踩。
欧阳龙扯扯嘴角算是笑容:“您并没有伤害到我。我的眼睛不是机械的,芒桑梓先生不用道歉。”
“啊,叫我小破吧,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陆不破趁机道,试图把眼镜的尴尬转移。
“谢谢芒桑梓先生对我的信心。”又是一行礼,就在陆不破以为对方也是非常固执的人时,他突然听对方很礼貌地喊了声:“小破。”鸡皮疙瘩迅速爬满他的全身,这家伙才应该去当情报处处长!
欧阳龙退开,介绍仪式暂告一段落,在所有人都退到安全范围内后,陆不破脱鞋踩到纱布上,又一次道:“作画是一个需要全神贯注的事情。所以在我画完之前,你们不要提问,也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好!”深呼口气,陆不破扭头看了眼他挑出的那张影像图,用板刷蘸了蘸黑色的颜料,心想:用板刷画国画,他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忍不住自得,陆不破在众人强压的惊呼声中,在柔软的纱布上落下辉煌的第一笔。
宽大的卧室内静悄悄的,不管是站在地上的,还是跪在床上的,都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一笔笔落下的颜料上,落在那渐渐成形的山水画上。只是有一人的视线慢慢从画上移到了人上。他盯着陆不破的侧脸,脸上严肃的线条格外的柔和,甚至呈痴呆状态。而另一个慢慢把视线移到陆不破身上的人,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与敬佩,心跳和呼吸有些急促。
陆不破察觉不到落在他身上的各种复杂的眼神,他全神贯注在作画上。这幅画不仅仅是一份礼物,更包含着他浓浓的歉意。为了穿越,老妈逼他学了很多东西,现在他却觉得老妈手软了,怎么不多逼他学点东西。他还没有学会雕刻、针灸等等老祖宗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学会做饭。给法老卤一大锅鸡腿应该更有诚意吧。
时间一分分过去,众人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是谁打开了感应灯,他们才发现天黑了。而趴在地上的人却没有察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
“轩辕战,水。”突然,他出声。被叫到的人眼里闪过亮光,大步走到他身边,把水杯递给他。
喝了一口却没有咽下,陆不破喷在布上。喷掉半杯,他把剩下的半杯大口喝完,然后舔舔嘴角:“你给法老去个信,我两个小时之后去拜访他。”
“嗯。”“再给我倒杯水。”
“嗯。”轩辕战站起来去倒水,陆不破趴在画布上继续。两人的互动是那么地自然,轩辕知春脸上闪过自豪,有人的眼中则是浓浓的羡慕。欧阳龙瞟了上官农和司空无业一眼,然后和司空无业的视线在空中“劈啪”了两下之后才收回。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不为什么,就是不顺眼。
轩辕战很快回来,喂陆不破喝完水后,见他安心作画了,他又站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凝视,趁着空挡瞟了眼上官农。对方温笑的视线和他在空中交汇,对方笑笑,他恢复阴沈。从现在起,他看上官农不顺眼。
“啊──终于画完了。”把板刷丢到一边,陆不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有人靠前,他急忙说:“不要过来!还没有干呢。”靠近的人又马上退回去。
双腿发麻,手臂发酸,陆不破用手指蘸了黑色的颜料,龙飞凤舞地在右下角写下自己的大名,还有一行小字:“赠法里布法老,以此表达对法老的感谢”见他用手指写,惊呼四起,太神奇了!
全部搞定,陆不破抬眼看表,很好,和他估计的时间差不多。勉强站起来,身体不稳的他被一人牢牢地扶住,他笑道:“谢谢。”双眼痴迷的人仅是笑笑,在他站稳后才放开手。另一个晚了一步的人咬牙地走上前,扶住陆不破:“我扶你去洗手。”
“饿死了,给我弄点粥去。”和先前的态度迥然不同,陆不破对这人的口气就像使唤自己家的奴才。不过奴才很高兴被他使唤,送他去洗手间后,他就大步离开拿粥去了。
陆不破一走,众人围在了画布周围。一幅大部分是黑色,只有几笔是红色的山水画就这样“赤果果”地展现在他们面前。有人滴下了口水,急忙擦掉,好想占为己有啊。当陆不破出来时,很多人异口同声地问:“小破,能不能也为我画一张?”你们就不能有点创意吗?陆不破很想这么问。无视那一双双渴盼的眼,他哼道:“你们也看到我画了多久,等我有心情再说。”
“那要什么时候?”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的人追问。
“天荒地老!”忍不住吼回去,陆不破开始赶人“剩下的就是等画干然后送给法老了,你们可以走了。这几天我要在医院陪蜜儿,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来烦我。”
“小破,”有人可怜兮兮地再次问“真地不能给我们也画一张吗?”陆不破“噗嗤”笑出声,你可以想象一下满脸褶子的老头子跟你装委屈的样子,那叫一个猥琐。不过上官松风不是装的,他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要一幅。陆不破扫视了一眼自他醒来后就不停跟在他身后要这个要那个的老家伙们,他哼道:“也不是不可以。”
“小破!”如果不是地上有一幅绝对不能弄坏的画,陆不破绝对已经被压成了相片。
“但我有个要求。”陆不破趁机道。
“你说!”陆不破笑眯眯地说:“我要非常非床柔软的大床、非常非常柔软的沙发、非常非常柔软的椅子。”他的屁股这两天可吃够了苦头,他忍无可忍。
这是什么要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空无业、欧阳龙和上官农则非常惊讶地看着自家的长辈和联邦的老大们,这是他们熟悉的那些人吗?众人彼此看完之后,一致把目光投到了上官松风的身上,他是综合部的部长,负责民生问题。而上官松风则把目光投到了欧阳修的身上,他是研究所所长,研究所就是专门研发新东西的。
这时有人开口:“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欧阳修的老脸马上年轻了许多,他怎么忘了上官农!他马上回道:“小破,我会尽快把你要的东西拿过来。”
“好!”想到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那些硬邦邦的家伙了,陆不破跳了起来。上官农双目含笑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芒桑梓先生其实很可爱。
闲杂人等全部离开,陆不破洗了个澡,换了身庄重的衣服,吹干头发。把头发松散的变成麻花辫垂在身前,陆不破再次压下把头发哢嚓掉的欲望。用胳膊肘拐拐在他身后站着的人,他问:“你怎么了?从医院回来你的脸色就不好,出事了?”半张脸闪过惊讶,随即是以为别人看不出的暗喜,轩辕战沈默了一会后,问:“你觉得司空无业和欧阳修怎么样?”
“那两个人?”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仪表,ok,没问题了。走出洗手间,他摸摸画布,嗯,干了。
“帮我把盒子拿过来。”陆不破使唤自己的奴才。奴才拿过精美的长盒子,催促:“小破。”把画布卷起来,缠上从上官农那里要来的白色纱巾,打个漂亮的蝴蝶结。陆不破放进盒子里,扣好,嗯,法老一定会喜欢吧。
“小破!”陆不破抬眼,微眯,这家伙怎么会对那种事好奇?要不要回答他?算了,他今天心情好,不逗他了。
“那两个人啊。没什么感觉。”耸耸肩,陆不破拿起盒子“走了,去法老那。”轩辕战紧跟上陆不破,正要继续追问,结果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三个他现在看起来非常不顺眼的家伙,司空无业、欧阳龙和上官农。
“咦?你们没有走?”陆不破惊讶。
上官农道:“法老明天要走,我们要代表家族以私人身份拜访法老。和小破一起去不会不合适吧。”
“当然不会。”陆不破愣了下,接着把盒子交给身后的奴才“正好轩辕战也去,那不如一起。啊,我忘了一件事,一分钟。”不等其他分反应,陆不破返回房间,还关上了门。轩辕战站在门口,阴沈地看着面前的三人,从现在起,他看这三人都不顺眼。上官农还是笑着,司空无业微笑,欧阳龙则无视。一对三地对视了一分钟后,门开了,陆不破走了出来:“走啦。”下了楼,三人组已经准备好了,陆不破把想问的事憋了回去。轩辕战的脸色在见到另三人,尤其是上官农后,又恢复了阴沈。沈默地走出屋子,上了飞行器,轩辕战的半张脸有点抽,绷的。坐在轩辕战身边,陆不破瞥了眼他的脸色,心中纳闷,这人又怎么了。
四架飞行器很快抵达法老下榻的住处,已经得到消息的法老随从在门外等候。当陆不破从飞行器上下来时,法老亲自出来迎接。
“法老。”上前给了法里布一个拥抱,陆不破道“您明天就要走了。我想送您一件礼物。”虽然对陆不破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但法老还是回拥了陆不破一下,这才放开。一听对方是来给自己送礼物的,他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谢谢你,小破。”接着他对上官农打招呼:“上官处长。”
“法老,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上官农行寒吉礼。
对其他人则是点点头,法里布招呼陆不破进去。
来到会客室,陆不破从轩辕战手上拿过盒子,双手交给法里布:“法老,这是我画的一张画,希望法老您能喜欢。”
“小破画的?”法里布很惊讶,也很高兴。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卷有着颜色的纱布,法里布又是一愣。在随从的帮助下展开纱布,当那幅画一点点地展现在法里布面前时,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就连他的随从们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熟悉的景色让法里布又是一惊。
“修椽城太大了,我选了一个很小的部分。”陆不破解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修椽城的一座山的山顶上,一位身着洁白圣装的老者,正遥看远房。虽是几笔勾勒,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名老者是谁,因为老者穿着的衣服和法里布穿得非常像。
视线无法从画布上移开,法里布激动地看过每一处,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画布卷了起来,双手郑重地放进盒子里。
陆不破有些歉意地说:“法老,时间来不及了,本来我应该把这幅画装裱之后再送给您。法老拿回去后可能还要再处理一下,不然遇到潮湿的天气,画上的颜料会花掉。”法里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但他走到陆不破面前,学着他,拥抱了陆不破。他,很感动。陆不破回拥。
两人分开后,上官农上前,送出一个礼盒:“法老,希望您今后还能再来北群,再来芒斜。”
“谢谢。”接过礼盒,法里布没有打开,但他却拥抱了上官农。上官农的惊讶一闪而逝,他左腿弯曲,让自己的身高与法老相当,回拥。
“有一天,你会遇到理解你的人。”法里布突然小声地对上官农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上官农愣了,然后他深深笑了。
“谢谢您,法老。”法老变了,是因为小破吧。
在上官农退开后,司空无业微笑着上前送出自己的礼物:“司空无业代表司空家族欢迎法老的到来,我忠心地希望寒吉与芒斜永远是同盟。”
“谢谢。代我向你的家人问候。”法里布接过礼物,交给随从。
“欧阳龙代表欧阳家族对法老的到来表示感谢。”欧阳龙上前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然后行芒斜礼。
“谢谢。代我想你的家人问候。”把礼物交给随从,法里布示意小破到沙发上就坐,完全忽视了轩辕战,或者说他知道轩辕战没什么送他的。
“法老,轩辕战也有礼物要送给您。”陆不破扯了下轩辕战,不止法里布惊讶,就连轩辕战本人都很惊讶,他根本没有准备礼物。法里布不是第一次到北群,对芒斜四家族也比较了解。轩辕家族从来没有以个人名义送过他礼物,自然非个人名义就更没有了。
因为是拜访法里布,陆不破特地穿了一身寒吉人的服装,而且因为他的过敏还没有好,寒吉人的服侍穿起来也比较舒服。就见他像变戏法一样从宽松的袍子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黄皮本子,本子上还镶嵌了一颗白色的水晶石。轩辕战的脸色变了,绝对不是惊喜。就在他想伸手抢过来时,有人借着上前递本子的机会狠狠踩了他一脚,把他“抢劫”的欲望踩了回去。
“这是?”法里布好奇地接过,其他人也很好奇。
“这是轩辕战写的一本诗集,他不知道送您什么合适,我就建议他把这本诗集送给您。”陆不破好不心疼地说,可有人的心已经在滴血了。
“诗集?”法里布惊讶地打开,内侧封面上是字迹潦草的几句话,法里布虽然认识芒斜字,但对草书却没有研究。
陆不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啊,这是我写的。法老,后面的是轩辕战写的。”他马上翻到下一章。和刚才潦草的字迹不同,这首诗的字迹很工整,法里布的脑中马上出现一个笨拙的人拿着笔一笔一地埋头写诗。接着他又继续向后翻,越到后面,字写得越轻松,也出现了漂亮的草书,看得出这本诗集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阖上本子,法里布难得对轩辕战有点和颜悦色。
“谢谢。”轩辕战的半张脸忍住抽搐,在脚又被人狠狠踩了一下后,他僵硬地说:“欢迎法老再来。”这句话让陆不破险些吐血,他是猪吗?不会说话可以照搬啊,刚才上官农他们说得多好。
法里布没有什么不满,而是把本子放在装着画的盒子上,做出一个寒吉礼仪后,道:“我以个人及寒吉帝国的名义邀请芒桑梓先生、上官农处长、欧阳龙处长、司空无业处长以及轩辕上校能在合适的时间出访寒吉星。”陆不破忍住兴奋:“好啊!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寒吉星,去找法老。到时候法老可要请我吃大餐呐。”没看到上官农、司空无业和欧阳龙脸上的震惊还有某人抽搐的半张脸。前三位震惊是因为作为四家族的年轻一代,他们根本不够资格被寒吉的法老邀请;而后一位抽搐,是因为他辛苦那么久写得唯一的一本诗集被送了人。
法里布微微一笑:“我会亲自为芒桑梓先生做寒吉菜。”
“法老,都不是外人,您还是叫我小破吧,不要那么生疏嘛。”一听到有吃的,陆不破马上变得狗腿。法里布用食指轻碰了陆不破的脸一下,这是寒吉长辈疼爱小辈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