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于天舜发现了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走近一瞧,竟是一块不大的晶莹剔透的宝石。
谁这么不小心,这么值钱的东西竟然丢在这里?于天舜心想。他拿起宝石准备朝河里扔,刚一抬手,便收了回来。或许这个会有大用处。他想了想,连忙跑到附近的一条小河边,用一块石头压住胡服的一角,将它浸泡在水里,自己同时用河水清洗着面目。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样貌英俊的少年走进了这座城里的柜坊。这种行为确实有些冒险,万一被江达礼他们撞见就完了,但是于天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如果现在手里能有几两银子那办什么事都不用愁了。
似乎老天开了眼,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于天舜兜里揣着五两银子离开了柜坊,这表示他至少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不愁吃喝了。他在路上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被人认出来。他一边走一边在记着周围的街道,生怕万一被江达礼等人看见不知道往哪里逃一样。在坊间乱窜了许久后,他听见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循声看过去,原来是一家铁匠铺。
于天舜走进铁匠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一个正在轮着大锤敲着块烧红的铁的师傅似乎知道有人进来,问道:“这位客官你是要打什么呀?”
“刀。”
“喔,什么刀?是菜刀、屠刀还是剪刀?”
于天舜走近了一点,说道:“一把长刀。”
那位师傅一边指挥着徒弟一边问道:“越长就越贵,不知道你是要多长的啊?”
“五尺。”
“五尺?”那位师傅把锤子交给徒弟,这才抬起头略有惊讶地看着于天舜,他看了看于天舜的穿着打扮,这才释然地说:“原来又是一个喜好舞枪弄棒的达官子弟,要好刀何必到我们这家老百姓的铺子?”
于天舜略作思考答道:“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人杰多出于市井,我觉得坊间的铁匠铺到说不定真藏着什么高人。”
那位师傅听着这话感到十分舒心,笑着道:“也好,既然客官信得过我,我就试试吧。”接着他又问道:“我们这儿的东西都分上下两品,上品包钢,下品夹钢,这价钱嘛自然是不一样的。”
“上品横刀。”于天舜道。
“上品横刀,我们这一带没什么好铁矿,说上品那也是虚了点,就跟你要三钱银子,你先给一钱,两个月后来取。”铁匠师傅道。
“为何要等那么久?”
“真对不住你,这坊里就我一家铁匠铺,当然有个先来后到之理啊。”
于天舜点点头,然后他又好奇地看着铁匠铺里的物什。那铁匠看着感到好笑,随口说道:“还真有人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
于天舜听了这话感到有些恼怒,不免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铁匠连忙说道:“您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人啊,用着东西却不知道东西是怎么来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到不觉得可笑,这也不奇怪啊。”于天舜道。
“非也非也,人生在世,若是只知道得着好处不知道这好处是怎么来的,不就跟吃着奶不知道娘是谁一样吗。”
于天舜觉得这铁匠说的话虽然粗俗,却言之成理,不禁想道:难不成他还真是什么高人?但是他真的想错了,这些都是十分浅显的道理,只不过是他的长辈大都忙着和别人争斗,没空告诉他。这里交代一下,于天舜两岁时就死了爹、五岁时死了母亲,所以在于家大家庭里并不受人待见,他除了一个痴呆的叔叔于和仁,基本没有什么关系好的亲人。甚至要不是他努力练习刀法(其实也没人教他,他练得也很蹩脚),根本就没什么人知道他。说句良心话,其他人死了他其实都没什么感觉,对他而言,仅仅是“家”这个概念被摧毁了而已。
于天舜看着铁匠工作,忍不住问道:“还不知道师傅的技艺如何?”
那铁匠笑笑说:“能有怎样?混口饭吃而已。难道你指望我比得上棠溪的匠人不成?”
“棠溪?”
“你不会又不知道吧?河南道棠溪镇是天下名器的出处,天下刀剑以棠溪为首,就连已经没了的荆州于家,他们家的镇宅宝刀天诀刀就是棠溪的匠人铸造的。据说那把刀削铁不卷刃,不管怎么弯都能一下子弹回原状。不过这把刀我没见过,倒是在棠溪学艺的时候看见过差不多的刀剑,”铁匠道,“你瞧瞧,我都说漏嘴了。”
于天舜记下了棠溪这个名字,再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于天舜走后,很早就发现他右臂耷拉着不动的铁匠的徒弟对铁匠说:“师傅,这人真奇怪,他应该是个左撇子,可是为什么左手的动作都那么不利索?”那铁匠白他一眼,说道:“不好好干活你注意这些作甚?”
于天舜准备回破庙,但是想想又觉得那地方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于是他决定在坊间找个住处。客栈估计是不行的,那里价钱太高,住一晚上的钱足够三天伙食的,自己现在又不是什么财主,经不起这么花的。看来只能找找有什么人赁屋子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