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周围盘绕冰缶。接着将利刃烧红后冷却,切开小腹上部,剜去肿瘤,而后冰敷止血,用羊肠代线缝合伤口,卧床休息三月即可自如行走,一载后保证生龙活虎。”
陆天留道:“兄弟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癌自二十年前被发现为止【*】,无一实用疗法,你真当自己是在世华佗了?”陆天遗满脸不屑:“华佗算个鸟?老夫才是古今第一!”
听他们二人吵架辩论的沈玉璃倒是对陆天遗的想法很感兴趣,待二人吵得累了,休息的间隙,她直接问陆天遗:“你的疗法过去可曾实用过,一旦下手有几成把握?”
陆天遗呵呵笑着回答:“从未实用过,是我最近刚刚想出来的。把握嘛,无非是五成,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呗……”顿时气氛有些凝固,只有他一个人在尬笑。
沈玉璃沉默了许久,才重又开口:“五成这么高的几率,不妨试一试。麻烦神医您开始准备吧。”
陆天遗忽然臊红了脸,像个老小孩一样忸怩作态。连他哥都以为他犯毛病了。陆天遗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准备嘛,老夫这里一两天就可以齐备,就是沈社主您也得准备准备。”
沈玉璃诧异:“我准备什么?”
陆天遗斗胆俯身耳语了一句。沈玉璃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笑。
“无所谓,医者父母心,重要的地方挡好了就行。”
陆天遗放下心来,又提醒道:“沈社主您的病灶在宫内,一旦剖去,或许会影响日后生育,您可得考虑好了。”
“无所谓。”沈玉璃喷出一声笑。老娘几十岁人了,儿子都快成家了,还在乎那个?“总之快些准备。”
“遵沈社主吩咐。”陆天遗就此和徒弟退下。
二人走了,陆天留近前一步劝阻道:“沈社主三思,他若侥幸成功便罢,若一旦失败,您可是就连三个月都没有了呀!”
沈玉璃坦然笑道:“有三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只有一年左右的寿命,要么可以活得更久。如果换做是您,会选择哪一个呢?”
陆天留叹了口气:“那还望沈社主准许老夫尽量做些适当的辅助工作。”
沈玉璃点头同意:“可以,不过不得干涉你兄弟所用的方法。”
几天后,木兰居的内院支起一顶帐篷,按照陆天遗的要求,帐篷被洗了十几泡,已经发白,看不出来原先的颜色了。而帐篷里已经被滚烫的水汽蒸过好几遍,这回周围围了一圈缶,缶内盛满冰窖里拿出来的存冰。
沈玉璃服下蒙汗药躺在里面,身上盖了两层洁净的棉布,小腹部位则留有一个口子,方便陆天遗下手。而她周围站着四个人,乃是陆氏兄弟和各自的学徒。
“师父,好了。”学徒递过来冷却后的一把短小的快刀。
“手洗干净了吗?”
“照您吩咐,用烈酒的原浆洗干净了,到现在手还辣着呢。”
“好,给我吧。”陆天遗深吸一口气,接过刀轻轻一划,就破开了病人的腹部。
“纱布。”
他哥哥陆天留此时成了他的助手,递过来事先准备好的薄纱。
血液吸走,几人才看清腹腔里各器官的排布,不免啧啧称奇。
陆天遗神情很平淡,过去他不知道偷偷解剖了多少鲜尸,人身体里的五脏六腑、肠子尿泡早就见惯了。
“把上面的囊拨开,轻轻地,子宫还在里面。”陆天遗语气很轻松,但脑门已经渗出了一层汗。毕竟眼前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活人,他用肉眼都能看出腹腔内各器官有节奏的律动。
“找到了,微刀。”陆天遗所说的微刀就是比小刀更小的刀。他握紧拳头把指节捏得咯咯响,没有立即接过工具,像是有些犹豫。
“怎么了?”陆天留问他。
“肿瘤已经和宫颈粘连,如果要摘去肿瘤,恐怕……”陆天遗觉得,他现在面对的问题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学识范围。
可陆天留看了眼宫颈,却说:“不用摘,用剥的。”
陆天遗盯着藏在宫内的小孩拳头大的肿块,拧起了眉头。最终,他听从了大哥的建议,轻轻划开一道口子,用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奇迹出现了,那颗红色的肿瘤竟像打了蜡一样滑了出来。
【*】此处以宋代人的视角叙述。事实上癌症最早是由希腊的一位名医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公元前460-370年)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