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任璟有愧!”
话音掷地,一把佩剑抽出,掠过脖颈,血溅五步。
任璟自刎,死在当场。
在场人全都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老七任璟会突然自杀。罗邦彦做梦也不会想到,七师弟会拿命来坐实自己是金人探子这一罪名。
史霁风走到罗邦彦面前道:“大师兄,麻烦你解释一下吧。”阚良喝止他道:“问讯还未结束,你怎能擅自离开座位?任璟自尽,定然和你脱不开干系,我尚未责问你是否和他串通一气,你竟敢来质问大师兄了。”史霁风道:“任师兄负责问讯我的,怎么可能与我串通。倒是阚师兄你处处维护大师兄,众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有个问讯的样吗?”
主持集会的蒲达见今天场面比昨天更加失控,试图喝止台下嘈杂人群的叫嚷声,但无济于事。
史霁风近前一步对他说:“蒲师兄,你最为公道,如何处置大师兄,就由你决定吧。”
蒲达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怎么就“处置大师兄”了,难道事情已经进展到这一步骤了吗?他还犹豫的时候,底下就有人起头:“罗邦彦夺社主之位,意图谋害兴元府长官,放金兵入官,是金人的走狗,不配做大师兄!”
“罗邦彦不配做大师兄,从社主之位上滚下来!”
原本只是几人的呼喊,很快犹如浪潮流遍全场,满座众人都站立起来,握拳抬手高声呼喊。
罗邦彦没有想到的是,他原以为遵服自己的那七成人反倒是叫得最凶的,他不明白这帮人为何会如此容易就轻信了一个捏造的谎言。
“我不是金人的探子,罗某绝不可能和金人勾结!”
他把这句话喊出来,得到的却是史霁风如下的回应:
“先不谈你是不是金人的探子,昨日问讯,你无意间透露的的供词摆明了你才是谋害师父的凶手。”
说完这句,史霁风贴近了对他耳语道:“其实你我都知道,到底谁害死了师父,台下的那帮人并不会在乎。但任师兄替师父扛枪,是师父最爱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至于其他人,纵然你平日对他们恩威并施,可若是放金兵入蜀,他们的家小怎能不被战火波及?你觉得对他们而言,家眷和枪社里的待遇,孰轻孰重?”
罗邦彦只觉得呼吸都沉重了:“任璟他——早就和你串通一气了?”
史霁风否认道:“不,他一直都想报仇,只是缺一个合适的人帮他。”接着他又说:“其实如果沈玉璃审问我的那一日你没有出现,我们完全可以互不影响,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惜啊,老天开眼……”
罗邦彦握紧了拳头,却不知该向谁发泄,或许最该挨两记老拳的就是自己吧。
正如后世一位伟大的作家说的那样:无知和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史霁风看了眼台下愤怒的人潮,又回过头来恭请罗邦彦:“大师兄,你自行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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