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木兰居外进来一社众,对纪姝通报说前些日子沈社主吩咐将捕获的万羽堂余孽押解到鄂州,现在已经带到了,正关押在分社大院的柴房里。纪姝觉得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便吩咐他把人看好就行,具体等社主日后发落。
那社众得了指示并未退下,又说了另一件事:“只不过这些万羽堂的人里有两个老头不太好处理,一个嚣张跋扈,说自己曾给张副社解过毒,另一个称自己是建康府神医,与万羽堂并无瓜葛。”
“有这回事?那两个老头叫什么?”纪姝问。
“两个老头都姓陆,看样子或许是兄弟,但二人并不和睦。”
纪姝一听姓陆,还自称神医,嘴都要笑歪了。保不齐真是那对神医兄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她即刻吩咐:“速速将那两位搬出柴房好生招待,请到木兰居来。”
社众马上回去遵照纪录事指示去做了。事实证明,有一样好手艺,到哪儿都吃得开。
纪姝等候许久,那社众又来了,但却没有带来两位老郎中。他道:“那两位郎中光自己吃好喝好不算,还要我们把他们的两个学徒也一并放出,才肯到木兰居来。”纪姝恼了,叱道:“学徒一并放了不就得了?这点事还要上报,不会动脑筋的吗?还不快去!”
社众领命赶忙再次回去。到了这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陆天遗陆天留两位老中医、老专家终于在一路的斗嘴后,来到了木兰居。他们二人在观念上又诸多不合,尤其是陆天遗向来比较激进,在他眼中就连想给曹操开瓢的华佗都不过尔尔。
然而,二人在给沈玉璃初步诊断后,首次达成了难得的共识:痼疾难救。
就连狂妄的陆天遗也面沉似水,无有良方。
从绝望到满怀希望,再到绝望,这是纪姝一天之内所经历的。但她不甘心,如果沈玉璃真的撑不住几年就死了,潇湘社这么大的摊子又该如何处理?纪姝问:“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沈社主了吗?”
依旧是陆天遗,他沉思许久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字:“有!”
“什么办法?”纪姝问。
“剖开小腹,取出宫中肿瘤。”陆天遗一开口,就是惊人之语。
“啊?”一旁听着的罗邦彦不禁愕然。剖开小腹他懂,就是给人开膛,而取出肿瘤他就不懂了。在他听来,陆天遗要给沈玉璃开膛,简直就是想谋害其性命。罗邦彦冷眼看着陆天遗,沉下声来质问:“你莫不是想借机替万羽堂报仇吧?”
“你说什么,替他们报仇?我脑子有毛病才替一帮欠钱不给的混账玩意报仇!”不提倒没事,一提陆天遗是满肚子火气。他随万羽堂一路到当阳县,用掉了那么多汤药,到现在一文钱报酬没见着。“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叫元敬阳的,一会儿说有病一会儿又说没病,耍老夫玩啊?他人在哪儿呢,把他叫过来付钱!老夫是重名声,但也没说过看病不收钱的!”
一旁徒弟怕师父旁若无人地大吼大叫引起周围人不满,惹来祸端,旁贴耳细语:“这里是潇湘社的地界,师父您赶紧收敛着些吧。”
陆天遗气性很大,直言不讳道:“收敛什么?我又不是万羽堂的人,讲道理我还是被他们欺诈的受害者呢!说好的随行诊治病患,将有千金重谢,到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兄弟发脾气的时候,哥哥陆天留早已慎思多时,提出了一个想法:“开膛破肚,有伤沈社主贵体,自然不妥。但不医治,沈社主又剩不了太多年月。老夫倒有一个主意,先以针灸让沈社主醒来,而后以紫杉药剂为主、膳食疗养为辅,虽不能彻底除掉病根,但至少可以将病情控制在一个可以承受的程度。”
医者父母心,在陆氏兄弟眼中,万羽堂曾和潇湘社虽然发生过血战,但是每一个病患都是平等的、活生生的人,既然看见就绝不能坐视不理。
纪姝等人商议后,决定还是采取陆天留的保守疗法,先唤醒沈玉璃,之后再以合理的汤药膳食控制病情。
神医出手果然不同凡响。陆天留在沈玉璃头上数个穴位扎上几针,不省人事许多天的她竟然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十分黯淡,显得很虚弱。
“沈社主,您醒了!”纪姝激动万分。
“我在木兰居?”沈玉璃脑袋有些昏沉,她以微弱的声音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五月廿三。”纪姝答道。
“我竟然昏睡了这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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