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老子可是连青城山所有兔子洞的位置都记得清楚的人。
元敬阳可能觉得光一个例子说服力不足,又举出第二件:“当年禹先生被潇湘社人劫走,你去救他,最后被从长江里捞出来,前后是一天,对吗?”
邢木瑶还没回答,温迪罕扬古就挠挠头先答了:“是一天啊,难道不对吗?”
“不对。”元敬阳道:“从她自称的落水到被救起是一天,然而当时截止到蒋望舒来建康其实是五天!”
禹边云恍然明白,道:“而且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更是有十日之久!”
这两个例子一摆出来,其他人都下意识地摆出避开邢木瑶的细微动作。只有骆庭光不相信这些在她看来的鬼话。
元敬阳见她执迷不悟,又加上了最后一只砝码:“当年钱开山假意弃暗投明,来到我万羽堂,暗地里却一直和罗邦彦有书信往来。最后被你们和史兄弟发现,遭到合力击杀,对吗?”
骆庭光道:“难道我和姐姐帮你倒帮出不是来了?”
元敬阳却摆摆食指道:“不对。根本就不是钱开山暴露,而是你姐姐她暴露。你想,我万羽堂的信鸽最早都是邢木瑶负责的,刚一开始就有人能用信鸽和外人顺畅通信,不是她搞的鬼,还能有谁?钱开山那般伪装,连济公都骗过去了,遑论我们这些凡夫?说到底,当初钱开山是主动露底,以身家性命保护邢木瑶的。”
史霁风伫立静听,在旁沉思,终于将前因后果推理出个明明白白。
起初,罗邦彦和钱开山就有意投在沈玉璃麾下,但偏偏出来个小师弟史霁风,成了社主之位的有力争夺者。于是邢木瑶出现了,她主动接近史霁风,给他勾勒出了一幅虚假的图景,成功欺骗了他。之后,罗、钱、邢三人合谋,毒害了社主杨赵成,并嫁祸给史霁风,由此才引出最开始的一系列事件。
而当时邢木瑶还提起过房氏父女几次,房氏父女是沈玉璋委托给元敬阳一行保护的。邢木瑶对他们如此上心,看来她是早就知道房氏父女二人的身份。那么由此甚至可以推断,邢木瑶并不是所谓的落难的南越密探,而是潇湘社的密探,甚至是沈玉璃本人麾下一等一的密探。
史霁风总结一番,把自己的推论讲出来,直接对邢木瑶发问:“我想的对吗?”
邢木瑶之前脸上装出来的讶异消失了,她现在极为平静地点了下头。
史霁风心中还有一个困惑:“你既然是沈玉璃麾下得力的探子,为什么偏偏却潜伏在了万羽堂?”
“唉,你这话什么意思?”元敬阳听着史霁风的这句怪怪的问话,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邢木瑶冷笑一声:“反正你们很快都会死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万羽堂这个弱小的势力。当初其实就是我时不时在元敬阳的耳旁吹风,劝说他去平江府的。”
禹边云指着她道:“你的目标是玄影门!”
“不错,”邢木瑶说,“只可惜世事难料,谁都不曾想到,最痴呆的狄大傻子居然干掉了自己两个兄弟,夺走了他父亲狄楷的门主之位。第一次见他,我就意识到,狄万英实在是太难对付。而且他做了门主后,还极力压缩人员,以保证尽量只留下自己的亲信,我一个人外人当然无法涉足。所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待在同在平江府的万羽堂里,时刻盯着狄宅,寻找机会。”
元敬阳点头默笑,忽地又问:“你方才说什么,狄大傻子?”
邢木瑶冷笑道:“难道你真没听说过,狄万英过去是疯子,他两个弟弟暴死后就突然恢复正常的事吗?我好像说的有点太多了,今天一天讲的话快赶上平常一个月的了。老装作一副沉默寡言、内敛的样子着实累人。”
亲眼看见姐姐从内到外仿佛变了一个人,骆庭光如遭雷击,退后一步撞在木壁,惊得两腿发软,一屁股坐下了,口中还问:“你真的,一直在骗我?”
邢木瑶转过脸来看看骆庭光,摆出往日对妹妹关怀呵护时常有的笑容,道:“傻丫头,我的确和你一样是南越人,但不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真正的落魄南越密探,只有你一个而已。不过我真的得谢谢你,你帮我混淆视听,分担了不少的怀疑和注意力呢。往后你就见不到我了,最后给你留个念想吧。”说完,邢木瑶从束腰里掏出两粒黑色圆球,把一粒丢给骆庭光,将另一粒在腰间某处一擦,蓦地朝地上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