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桌板甚至是床板向前冲锋,不时有人中箭倒地。但毕竟坞堡中的潇湘社守军太少,并未形成有威胁的箭雨,玄影社还是成功用木板铺成了几条覆盖过水坑和陷阱的简易路面,用以跨过难行地段。路面铺好后,其余人一并小跑到城墙下面,丢掷飞爪,待飞爪牢牢钩住城墙垛后便陆续往上攀爬。
而城墙上的潇湘社人有的拿铁剪和钳子努力绞断连着飞爪的绳索,有的往下丢砖石瓦砾,致使许多爬墙的玄影社社众头破血流,躺在坑里再也起不来了。城墙就好比拿出来晒的被子,受到无形的竹掸子抽打,而坠下摔死摔伤的玄影社人如同被掸落的灰尘,不值一提。
也有少数人登上的城墙,但很快这些人就会明白,爬上墙还不如摔到坑里,因为摔坑里不见得摔死,但爬上城墙是一定会死的。很快,滚木礌石又多了一种形状——人形。浑身布满刀口的尸体被横着丢下来,一连砸翻了五六个正在奋力攀爬的玄影社众。
有的社众实在畏怯,离开绳索不顾一切地抱头鼠窜,跑回来没多远,却被一帮人拦住了。这些避战的社众抬头观瞧,还没看清阻拦自己的人的脸,就被铁鞭砸了个脑浆迸溅。
“谁敢擅自脱战?”狄万英带着一百名骑马的狄家家丁,在后面游走督战。
攻也是死,退也是死,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好歹社里还能给家里人发点抚恤金。如此一来,原本想逃跑的人也只得一咬牙,重回战场,奋不顾身继续攻堡。
激战从早晨持续到中午,双方各自吃午饭稍作休息后,又继续作战,一直打到申时。坞堡南北城墙下尸骸枕藉,近千人命丧于此。
临近日落,负责指挥的熊通天终于下令,让祝文琢、梁宪二人撤下,同时暂缓南门攻势。
“你到底瞎指挥个什么呀!”闲了一天的花宗训找到熊通天,揪着他的衣领责问:“整整一天,连块砖头都没敲下来,还白白葬送了那么多弟兄,你到底几个意思?”
熊通天推开花宗训,整理下衣领,冷面如霜。“社主将总领之责交付于俺,你敢如此同俺说话?左右,将他拉下去,丈责十下!”
“你——”花宗训尽管恼火,但还是知道大舅子脾气的,其他事情可以不讲点分寸,唯独社中要务必须完全服从。他只得压下怒火,跟着两名社众下去,脱光上衣,在狄千慧的旁观下生生挨了十下背脊。
等他一声不吭挨完了打,熊通天方才走出帐外,聊表歉意:“社主之命,不可不从,熊某也是照章程办事。”
“不就是十棍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花宗训咬牙忍痛,重新穿上衣服。
熊通天道:“花管领眼看着弟兄们攻堡,自己却坐了一天冷板凳,自然心有不甘,熊某理解。”
花宗训冷哼一声:“不指望你理解。”
熊通天毫不介怀,继续道:“熊某理解。所以现在特交代给你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进攻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