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各位叔叔伯伯商量得如何了?”沈玉璃掐准时机,大步走进了诗星阁。
黄登泰起身道:“如今军社联盟势大,我等拿不准御敌之策,还请沈社主定夺。”
沈玉璃眼珠骨碌一转:好像黄伯伯答非我所问啊。不过这个回答,令她更加满意。“各位元老,据前方来报,王乔纪姝人马过少,抵御不住以安丰军乡社为首的三万前锋进攻,江州坞堡均已失守;安庆府皖口镇杀虎寨一万人马又从北绕到蕲州西面,与忠义社主力五十万人成掎角之势,幸而其分社五名录事果决,带领其麾下豪强庄户脱离险地,不日将收拢回鄂州。若鄂州根基再被拔除,我潇湘社掌控地域将门户大开。”
鄂州势力若被清除,军社联盟坐着船就可以到岳州、江陵了。“五十万!”江陵府的元老急了,忍不住指责道:“你为何不早说?”
沈玉璃一摊两手:“前几日各位都沉醉于发表宣讲,沈某不忍心打断呀。”
纵然心有不满,但毕竟是自找的。危机就在眼下,元老们必须求同存异,共商大计,调度麾下录事、管事及社众,赶往鄂州支援。宁静的月夜被鸽子的振翅声打破,数十只信鸽从浩然台的窗沿、屋顶腾空而起,飞往四面八方。
搞定了元老们,沈玉璃轻松了许多,随手拎起一只酒壶,就打算在走出去欣赏江景。她刚走出院门,云梦就从后面跟上,一把夺下了她手里的酒壶。
“说好了最后一次呢?”云梦怒视道。
“你说了算。”沈玉璃好像长了颊囊一般,嘴巴鼓鼓的,一脸的扫兴与无奈。
云梦面对汉水,将酒壶远远丢了进去,咕咚落水声起,她们身后走近了一人。
“张兄弟,多亏你了。”沈玉璃转过头去,却发现不是张国珝,而是戴着遮面巾的选锋护卫葛复恭。“原来是你呀,出去的这几天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葛复恭俯身拱手道:“禀告社主,属下正是有消息才回来见您的。”
“说吧。”
“纪录事传来消息,有一支数量约一千二百人的队伍先于安丰军乡社越过马当山防线,直往南去了。据探子所说,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荆湖的腹地。”葛复恭说着,取出纪姝用信鸽传来的字条,递了过去。
沈玉璃接过来打开扫了一遍,字条篇幅有限,纪姝并没有说明对方是哪一路人马,但提到他们行动迅速、勇悍耐战,在连夜赶路十几个时辰后,还能歼灭了从马当山撤退的五百名社众。她自言自语道:“腹地,不会是看准岳州岳阳园了吧?”葛复恭听了分析道:“我们在岳州常年有不下二十万社众,各县镇乡里坞堡数十座,就算是当年的方腊也攻不进来,他们这么点人,我想是不敢以卵击石的。”
“你说的在理。”沈玉璃将字条重又揉成一粒黄豆大小,以指尖往后一弹,打进了汉水里,而后问:“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说到这儿,葛复恭放下抱拳的双手,近前一步道:“确有一件事必须向社主言明。”
沈玉璃见他眼神凝重,便知有要事相告,亦将耳朵贴近静听。
葛复恭耳语道:“六合枪社罗邦彦社主曾与玄影社相会,还带回了狄氏的一名女子。属下猜测,他们或许进行了密谋,还达成了某种交易。”
沈玉璃凤眼圆睁,凝眉问:“你这消息,从何处得来?”
葛复恭给出了一个令她相当不满意的答案:“属下不知。”
“不知?”
“属下那日午间在安庆客栈休憩,忽然听见有声响,起身一瞧,窗户打开一条缝,有一张纸顺着窗户缝丢进了属下的房间,上面写着方才属下所说的内容。社主请看。”葛复恭又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沈玉璃。
“有意思……”
“社主,会不会是暴雪坊的职人传达的讯息?”葛复恭试探性地问道。
沈玉璃道:“你想多了。暴雪坊若有讯息,必定直接口头传达给我,又怎么会留下字迹?云梦——”
“嗯?”
“把这张纸送往诸葛庄主处,请八卦庄的人好生瞧瞧。”沈玉璃交代完,喃喃自语:“老友,或许我们应该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