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再次分兵之后,陈文瀚、陈文溙两名皇城司指挥带着禹边云等四人不去大名府,反倒改道山东西路,去了东平府【*】。
天还未完全放亮,六人就走在雪路上,踏出一列列脚印。
昨晚过得并不舒服,他们避开大路,躲开了暴雪坊和金人的眼线,同时也避开了大路上行走的车马樵夫。野外生存这方面,六人远不及元敬阳,他们只能摸索着找寻食物。幸好水不缺,分兵之际莱恩落下来一顶模样奇怪的平顶盔,升起营火堆在头盔里的雪都可以化为热水来喝。就是睡觉的时候很冷,几人基本都冻得挂鼻涕了。
走在路上,禹边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元敬阳他怎么样了。”
耶律宓心疼飞骊马,并未骑乘,只是扯着嚼子步行。她说:“禹先生还挺牵挂那山猴子的,我劝先生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禹边云道:“我不管怎么样肯定比他现在的处境好多了吧?”
“未必。”
“但愿吧——诶对了,耶律娘子,记得你当年是受金人追捕才逃往宋境的,怎么这回与我们一同北上,却并未发生什么麻烦事啊?”
耶律宓道:“估计是时间太久,风头早过去了。”
禹边云思量:倒也是,好几年没抓到人,风头就算过去了。这金人官府也不怎么负责任嘛。找这么看来,温迪罕扬古的风头应当也过去了,早知道当初带着他来,他是金人,对北边熟悉,本应能帮上不少忙的。想到这儿,禹边云又有些好奇:“耶律娘子当初为何会被缉捕,还没听你仔细说过呢。”
耶律宓只以冷眼回应。禹边云知道犯了忌讳,便不再追问。
“先父原本是金国的小官,在我未婚夫死后,他顶头上司的儿子上门提亲,遭到我的拒绝和羞辱。那厮心怀怨愤,跟他父亲合计,借先父公务上的疏漏,小罪重罚,处了杀头之刑,我一家上下,悉数抓去为奴,多半被折磨致死。”禹边云大概明白了:“就你逃跑了,所以当初金国官府追捕你?”耶律宓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挂神目刀的绳子,道:“逃跑只是小事,主要是因为我后来又折回去杀了那厮的老父。”
“唉,没想到耶律娘子也有一段悲情往事啊。”突然走过来插嘴说这话的是陈文溙。
禹边云轻笑一声,道:“陈指挥的话听来,好像你也有不堪回首的过往喽?”
陈文溙又叹了口气,摇头撇嘴,酝酿了一番感情,才说:“十几年前,我深深倾慕一名青楼女子,她也对我明许芳心。奈何家父不允,另替我安排了一桩婚事,我心不甘情不愿,但父命不可违,只能硬着头皮娶了一个我连一面都没见过的女子,新婚夜,整整一个晚上,我都没掀开她的盖头,只管自顾自喝的酩酊大醉,还闹了点不小的风波。后来我又有了官籍,去意中人的青楼,却也只能和她对坐谈心,不复旧日欢娱,再加上公务繁忙,与她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几年之后,我软磨硬泡,总算让发妻同意我纳妾,可等我捧着银子去那家青楼想同意中人执手出门的时候,她却早已被一名富商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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