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好,方才我与他交手,实在敌不过。庄某实在不愿意再折损更多弟兄,因而叫人撤退。”花宗训完全不听这番解释,直接叫人指向庄彦卿,引弓待放。庄彦卿看出不对劲来,问道:“花管领,你这是何意啊?”
花宗训大声道:“门主有令,谁人避战,立杀不赦!”
庄彦卿待:“好、好——我不避战,我愿随花管领接敌。”
花宗训轻蔑一笑,立即命人行船攻向张十一的旗舰。
楼船上,帮工告知张十一:“大哥,又来一条。”张十一背着两手道:“我看见了,而且后面还有一条。”帮工手搭凉棚眺望一番,不解道:“除此之外,后面明明还有两条敌船啊。”张十一遥指远处,道:“那艘最小的船一直在原地打转,显然毫无战意,不用管它。只须将近处的这三艘击退即可。”
张十一说话间,花宗训就到了,他也如庄彦卿一般,发动了一轮挠痒痒般的攻击,而后就遭到了弓箭打击,也死伤了不少门人。可是花宗训自觉秉承着门主的指示,岂能像某些人那样畏怯避战?于是他坚决不退,强令门人贴近,意图钩船跳帮。
倒也奇怪,楼船竟真的就停在那里,也不放箭驱赶了,等着花宗训的人甩出绳索,攀爬上来。楼船船侧木条布置有序,利于攀爬,玄影门人们便踩着木条上去了。
花宗训本意一马当先,头一个杀上敌船,不过出于某种本能,他犹豫了一下,就让弟兄们先上了。而正是这一下犹豫,救了他的命。
“啊——”惨叫声起,楼船那原本上下一体的船舷忽然打开许多小窗口,无数的鱼叉、枪矛从里面伸出,将正在攀爬的门人们扎了个透心凉。楼船似乎顿时就变成了一只挂满了果实的豪猪。
“坏了!”花宗训心底一凉,忙叫幸存的门人赶紧扯下来。就在他刚发话的工夫,头顶上又落下了一只只黑咕隆咚的瓦罐。
乒乓一通响,甲板上燃起了火,而且这火苗还会顺着船体的坡度一直往中间滚。火势越来越大,一些身上着火的门人连滚带爬,跳进了江心,若是不及时救援他们基本上是死路一条,得前一批弟兄会面了。
看见一船着火烧毁、一船伤亡严重退却,狄万英只觉心里咯噔一下,锐气大减。船战到底不是玄影门所擅长的,赶鸭子上架一般的战斗,结果只能是遭到江里混了多年的老甲鱼单方面屠杀。
不过,自己下了不可避战的死命令,狄万英还得摆好姿态,硬着头皮顶上去,吃了轮箭,方才一边尽快打捞落水门人,一边往后退却。
待湿漉漉的花宗训爬上船咳出几口腥涩的江水,狄万英看向旁边战斗最为激烈的区域,更是心惊。
江心的舰队已经有近半的船只上面是没有活人的了,剩下来二十来条船横竖交错,双方帮工依然在咬牙搏杀,一个个几乎都成了血人。狄万英慨叹一声,道:“看来他们两派,真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