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用问是什么居心吗?这家客栈就是买马社治下的,庞任重雇来的这几个暴雪坊点检一路监视张天锋,店家当然是帮他们在此设伏的。尽管陈文溙心里有了数,不过公人就要按公家的方法办事,问询、笔录一件不能少。掌柜的也是明白事情败露,便出来只道是自己与张天锋有宿怨,雇佣江湖刺客报复,并未将主谋少社主供出。
陈文溙明白如今还不是撬动背后人物的时机,既然掌柜投案自首,就先叫人拿下,押赴府衙交由知府等人处理。他不禁自言自语:“现在还是暗斗,不过照此看来,明斗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陈指挥在说什么?”张天锋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问道。不过仅仅一瞬,他的笑容就被痛苦的表情取代了。
“张前辈你怎么了?”陈文溙忙叫两名公人扶住他坐好。
张天锋试着调息一番,顿觉呼吸有些困难,血脉不畅,大感不妙。他道:“婴宁,那个怪婴是婴灵。”
陈文溙不解:“婴灵?怎么了?”
此前婴灵撒出的那把粉末是混合了迷香的毒药,一旦中招,若不能及时救治,七日便死。张天锋当然还没活够,他忙道:“送我去集仙酒楼,直接叫他们找玉璃。”陈文溙无比敬仰张天锋,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分出四名亲从一起将张天锋送去集仙酒楼。
到了酒楼,店家看见张副社此番模样,便觉不对劲,不待陈文溙嘱咐,他便自己叫人去寻社主了。可是赶巧沈玉璃今天待在汉水小筑,离城里较远,现在时辰又晚,城门已经关了,店小二只得放出信鸽通知社主。
等到次日沈玉璃等人赶到时,张天锋的气色已经明显差了许多。
沈玉璃坐在榻边拉住他的手问候:“伯父,你现在还好吗?”
张天锋的气息不畅,只能挤出一点尖细的声音道:“应该还能撑几天。”
沈玉璃想到了什么,叫手下煎了副药,给伯父喝下。“这一剂药能帮您多捱一阵子。”
张天锋微微闭目点头,像是在认可沈玉璃的孝心,而后他叹口气道:“若是神医陆天遗在此就好了。社里的大夫,解不了婴灵的毒。”
沈玉璃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我这就遣人去请他。”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张天锋摇摇头道:“罢了,我这辈子杀的人太多,或许命该如此吧。死在暴雪坊的高手手里,也不算丢人。”
沈玉璃抿着嘴,手指似乎不经意地在眼角一抹,然后露出了无比坚定的表情:“伯父,我一定会将陆神医找来——葛复恭,备马备船!”
“遵命。”
半天之后,襄阳城的上空信鸽云集,而后飞往四面八方。潇湘社在襄阳的情报系统整个都运作起来,探寻陆天遗的踪迹。
大丫鬟云梦有些担心:“社主,您今日就要动身吗?不和军师商量一下?”
“可别忘了,张伯父就是军师的父亲,如果她知道此事,也会这么做的——上马!”
待云梦在前面坐好,沈玉璃一夹马腹,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