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箭创又疼了。”
梁宝义从心底已经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姑娘了,略表关心地问:“今天的伤?”
耶律宓按住心脏偏上的位置止了止痛,摇摇头道:“旧伤。”这处箭伤是一个她比较讨厌的男子留下来的,每到阴天下雨就隐隐作痛,入冬严寒,更是令她彻夜难眠。她很想再找到那个人,不过绝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因为她想也赏给那人几箭,叫他也尝尝犯阴天的滋味。
耶律宓正想着,庙门打开了,一个汉子扑地闯进来,吓了众人一跳。
梁宝义见是自己的属下,刚欲责骂两句,却见他身背后插着两支箭,陡然心惊,扶起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社众强撑着一口气,说了句“老六投金了”便一命呜呼。
“坏了!”梁宝义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大队人马行进的声音。
耶律宓忙问道:“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了,总之先逃跑再说。”梁宝义一声招呼,众人纷纷抄起家伙冲出屋门。可前两个人刚出院子,其他人就退了回来,几支箭参差插在了雪地里。梁宝义骂道:“娘的,我早该想到,老六成天叫苦,心怀不满,他叛社投金早有预兆。现在我们分社的头领就要被金人一锅端了!可恨我不能识人,才酿出今日苦果!”
有个汉子道:“大哥,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此时萧不达里和耶律完两人也觉醒了,发誓要和让自己头顶耻辱的金人决一死战。
梁宝义叹道:“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我还有封关键的书信藏在身上,要送到襄阳呢!”直到现在,他才算是当着外人的面把秘密的事情说了出来。
“襄阳?”耶律宓脑中一个闪念,道:“我现在是宋人的户籍,出关去襄阳定不会受到阻挠。”
萧不达里和耶律完顿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之前教训过自己的女子。
梁宝义大喜,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可否让我看看?”
耶律宓便将户籍凭证取出,让梁宝义瞧了瞧。梁宝义确认无误之后,喜道:“太好了。院里的那匹骏马想必就是耶律娘子的,稍后我们帮你掩护,你尽管策马奔驰!”说着,他将怀里的一封信取出,交给了对方。
耶律宓稍有些犹疑:“你真的相信我?”
梁宝义爽朗大笑:“纵然萍水相逢,但我看出你必是忠信之士,你又是契丹人,为了伐金大业,肯定会帮我们的。”这话说的,刚才还自责自己不会识人呢。
耶律宓便收好信,道:“那好。另外你得告诉我把信交给谁?”
说话间,几名社众已经提着朽木板当盾牌冲出去阻截金兵了,喊杀声不大,气势却如同千军万马。马嘶声响起,梁宝义道:“去襄阳府,找潇湘社。”
耶律宓怔怔地上了马,扬起马鞭的时刻,她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若有命,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