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才看到庞大的楼船,忍不住骂娘,说这帮人是水贼吗;其实水贼的二当家也在楼船舰桥上骂娘:这他娘是村子吗?四周木墙环绕,还有栅栏、拒马、蒺藜乃至滚木礌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里又闹起义,官兵正在镇压呢,不、不对,是哪里闹起义,正在围攻官兵呢。
这二当家原是隆兴城南社的录事,早年就管理着一批负责工程的庄户,凭借记忆造出楼船,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一名喽啰跑来道:“二当家的,大哥说等他狼烟起就由楼船登木墙配合进攻。”
二当家当场扇他一个耳光:“什么大哥?娘的,你现在也会叫我二当家的了,过去在城南社的时候是怎么叫我的?”
喽啰捂着脸颊,犹疑片刻,说了句:“六、六当家的。”
“滚蛋!”
所有参与这项大型活动的人洗漱完毕、上过茅房并且吃过早饭后,在双方形成的默契下,围村战又开始了。由于知道护村队的防御器具都已用尽,就连他们家里的咸菜坛子都拿出来砸了,水贼头领放开手,让麾下剩余的一百人由西面猛攻唐家村木寨。这一百号人继续沿用前几天的方法通过绳索攀爬木墙。虽说依然有人因绳索被砍断而坠下摔断手脚,但数量显然比前两天少的多了。护村队的板刀和镰刀经过如此高强度战斗,已经磨钝,很难在短时间内砍断绳索。很快,有二十多个水贼率先登上木墙,与已经充斥着力气较大的村妇的护村队厮杀起来。
这群村民虽说有一膀子力气,可格斗技巧月等于零,西面墙上四十多个人与二十多个水贼搏斗,几乎没占到半点便宜,虽说依靠着尖竹枪捅死了两三个贼人,但随着向近距离作战的态势过渡,这群护村队明显落了下风,被贼人迅速砍死砍伤了十多个。
“你们只管射还没上来的人,这里交给我等。”唐世才说罢,引着郑彦章、周世哲和王宝千了杀过去。专业人士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四名剑客左挡右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杀伤了六七个贼人。然而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随着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渐渐吃力起来。
而元敬阳、温迪罕扬古和伯颜妥木帖三人将目标由墙上和护村队混在一起的贼人转移到墙下的贼人,急速射击,矢无虚发,墙下皆是或脑袋、或躯干中箭倒毙的水贼。
你看,我每杀一人,便会放入一枚南瓜子。《管子》有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等到岁尾,我便会清点瓜子数目,每有一枚,我栽上十棵树,来抵消杀孽。不知怎的,元敬阳脑子里回想出与崔宣雨说过的这些话来。
“唉,去你的吧,我怎么数的过来!”元敬阳啐了一口唾沫,继续从箭斛里夹出箭支朝下射击。
攻村的水贼都有感觉,护村队最好对付,那几名剑客以多敌少围住了也好办,威胁最大的就是头顶上的这三张弓。于是一名喽啰忙跑回去找头领报告:“大哥,那墙上有三张弓忒难对付,已经杀了我们二十多个弟兄了。”
头领低头思忖:弟兄们没有会使弓的,早先有的几张弩也坏了,看来只有让老二开始动起来了。于是他下令:点燃狼粪。
狼烟,其实就是干狼粪烧起来所产生的黑烟,这种烟十分显眼,所以利于在战场上作为通报讯息之用。狼粪一燃,黑气冲天,浔阳江口的楼船舰桥上的二当家瞧见,立刻下令将船靠近唐家村东墙,叫人下篙稳住船底,然后伸出木板直接靠在了木寨上,船上的四十多名水贼沿着两座木板桥顺顺当当走上了木寨。
东墙上的护村队虽有防备,却也无法阻挡楼船架桥,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贼突入木墙,硬着头皮迎战。
楼船上的四十多个水贼,原先是隆兴府城南军社的,就是万羽堂秘术教习李丹晨曾经待过的那个组织。这四十多号人的战力接近厢军,一上木墙就开始大杀特杀,短短一炷香功夫,墙上遍布残肢死尸,遭他们毒手的村民不计其数。
而唐世才等人正在西墙抵御大批贼人,颇有成效的时候,身被数创的蒋望舒跑来呼救:“大哥,东边船上的贼人登墙了,我等抵挡不住,叫他们突入村里了!”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唐世才脑袋嗡嗡响。“什么,突入村里了?”全村精壮的男子和较有力气的悍妇都在木墙上,村里都是些老弱妇孺,贼人突入到村里,后果不堪设想。
“你等继续在此御敌,我去去便回。”唐世才带着一脑门子汉下了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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