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万英叹息着出了门去了。若周沅真的恢复,将来自己还得娶她过门,究竟该如何面对啊?倘若真要与周二娘子共处一室,万一夜间发梦,不经意走漏了那件事情,又该如何是好?毕竟,每天和一个曾经下令杀死的被害者长得很像的人在一起,是很考验心理素质的。即便曾经装大傻几年,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有那样的承受能力。
想着,狄万英从后门出了客栈,在月光照耀的小巷子里散心。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他一激灵一回头,原来是他的直属、玄影门特勤姜慕灵。
“你在这儿干什么?”狄万英责问道。
姜慕灵单膝跪地拱手禀告:“门主,是你叫我一直保持在你左右三里候命的,因而属下才一路跟到了建康。”
“啊——这么回事?”狄万英挠挠后脑,这才想起来他的确下过这种指令。过去老二老三没死的时候,狄万英暗中培养自己的亲信,就曾让姜慕灵随时在能叫到的地方候命,而且自己每新去一个州府,她都必须先和自己找个面。
姜慕灵偷眼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门主,您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哪里?”狄万英拿出之前从周沅身上找到的钢针,问道:“你可知江湖上何人用的是见血封喉毒针?”
姜慕灵站起身,接过钢针端详一番,道:“回禀门主,这是普通的钢针,不过若淬见血封喉毒的话,无外乎三个地方的人会用:大理、两广、南越。而大理和南越人几乎没有在大宋走动的,那么这根针或许是两广来的。”
狄万英又道:“记得你师傅前年去了广南东路,到现在可给你捎过什么书信吗?”
姜慕灵神情沮丧了下来,她垂下头道:“师傅已经两年没有音讯了,怕是早将我忘了吧?”
狄万英看不了小娘子发病娇,他脸侧向一边,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两广来的人?为什么要袭击周必大大人的二孙女,难道他和我当时授意杀死周芷是同样的目的?想着,他再次回忆救下周沅时的情形。那是今天午后,一行人找够容纳几辆马车的客栈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直尾随自己的周沅。当时他正想躲开,却听“扑通”一声,再回头时。周沅已经倒地,有一人蹲在了她身边。狄万英等人忙吓退那陌生人,救下了周沅。
“那个人会是谁呢?”
狄万英思忖间,小巷里出现了几个专门在晚上出来活动的泼皮,反正大宋没有宵禁,逛夜店、飙歌,想干嘛干嘛。那几个泼皮手舞足蹈,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奇闻异事。
“嘿,你方才看见没有?”
“看见什么了?”
“刚才那房顶上先是一个小个子,然后忽然跳上来一个大个,三两下就将小个子擒住了。你说什么人这么胆大,敢在大人府邸房上斗殴?”
有一名泼皮应是南渡北人的后代,格外能说道:“我看呐,不但胆大,功夫还高。这飞檐走壁的,没十年八年练不出来。你知道轻功怎么练的吗?我告诉你,先找棵歪脖子树,不用手,单凭脚踩着走上去;等歪脖子树练成了,再找根原木,架在墙头,踩着木头上墙;等你能差不多把木头竖着也能上去的时候,撤了木头,直接踩墙,就这丈二高的墙头,蹭蹭就上去了。而且啊,不光能上去,还能下来,两丈高,‘腾’跳下来,腿脚无恙,什么事没有!”
“哎,我说你能讲出这么些门道来,怎么给兄弟们露两手?耍嘴皮子谁不会啊!”
这泼皮被人扯了脸面有些不悦,又出大言:“轻功,我是不稀罕练!难道我会坠星剑法也要跟你说吗?”
他的弟兄嘲笑道:“又扯了,坠星剑法可是潇湘社社主家不外传的绝技,你怎么可能练过?”
“不信呐,瞧着!”那泼皮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艳情小说来,亮给了弟兄们看。
那些兄弟笑道:“这本我们可都看过了。”这种情形就好像你拿着珍藏的硬盘给别人分享,别人来了句:这部早看过了。
“瞎说了吧,这些你看过?”泼皮翻到某一页,上面写着“坠星剑法第三式”,还有图画配套。
众泼皮不再笑了,他们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瞧着,惊异不已。
“这你是怎么得来的?”
“据说啊,这是平江万羽堂的人偷印的,一本就要三两银子!而且每一刊只有二百册。这一本可是我想方设法淘来的!”
不远处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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