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结社?”禹边云再三确认。
“这不是废话吗?再说了,也是你从去年就一个劲儿地鼓动我结社。”元敬阳道。
“我却是这么说过。”禹边云进屋坐下,饮了口香茗,微微闭目,两指按住眉心,道:“我怂恿你结社,一大原因便是为了聚集义士,让我们成为对抗潇湘社的一股力量。只是如今看来,我当时是欠考虑了。”
元敬阳想听他现在是怎样想法,于是追问。
禹边云道:“首先来讲,结社一要财力、二要人力。”
元敬阳笑道:“财力,我手头现在可用的会子足足五万贯,财力充裕。”
想不到禹边云冷笑了一声,摇头摆手道:“五万贯,若是我等十几人平时用度,即便大手大脚,二三十年也够了。可若是结社,首先要买地皮,买地皮之后搭屋建舍,至少要有能容纳五百人的大院落,这就得花去近两万贯。”
元敬阳一惊:“两万贯,这么多!”
“这还没完,建完房舍之后进行装饰修葺,又要花去两三千贯,往少了说,一共是两万两千贯。按照朝廷规矩,民间结社,要告知官府,造册备案,上下打点,又得花去至少一万贯。你结社总得招人吧,巡社人数各地有所不同,但即便是最小的乡社,也得有千人之众。就当匀下来每人每月薪金三贯,一年一共就是三万六千贯。再加上兵甲武备、马匹车轿、衣裳家用、柴米油盐,你可算过,得要多少钱才够一社之开支?照此看来,你怀里的五万贯够吗?”
元敬阳往椅子里一瘫,心凉了大半截。五万贯,估计还不够三四个月的开销。照此看来,自己这帮人的实力和潇湘社的一根毛都比不上,何谈平反立功?但从这点也可以大概明白,为何潇湘社肆无忌惮、无人敢惹了,想坏事?拿钱也砸死你!不过,“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巡社又是哪儿来的钱养活一大帮子人的呢?”
“股东制。”禹边云口中吐出一个奇怪的词。“巡社每庄户为一股,每股出资,出资人为东,而财货出具最多者数人为大股东,可做巡社头领。”
“原来是众筹啊。”元敬阳大概懂了点,换言之,按照这种制度,自己这帮人只有一个股东,自然力有不逮。
“此外,”禹边云继续道,“规模庞大之巡社、民团,其下都有生意经营,譬如赌坊、当铺、工匠铺、青楼,势力强者甚至可以涉足漕运、盐铁、下海货殖,哪一行做好了都是暴利。如此一来,钱财流转,就可以以利生益,生生不息。”
“所以,我们要先敛财,再结社?”
“正是。”
“只不过,五万贯得何时才能变成五十万、五百万呢?”换言之,自己这帮人里除了房忠恕这个经常赔本的商人外,没人懂得做生意的门道。除非你拿去赌坊,万一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赢了庄家,翻个几番,当然,剩下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概率是钱全数进了庄家的口袋。
禹边云也明白,大宋奸商遍地,竞争激烈,要想赚到大钱,没有势力和经商的头脑是断然不可能的。况且赚到够经营千人民团的钱时,不知道是哪一年了。如此,得想个折衷的办法。“依我看,五万贯不足一巡社,但要是组建一门派,倒是绰绰有余。”
一听“门派”,元敬阳直摇头,上月在临安,史弥远就说了,其实政府很讨厌江湖人士,江湖好汉的命都不值钱。哪里像军社,时不时朝廷还会来回把赏赐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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