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季敞不再听他辩解,而是观察正对着的玄影门西门,见栅栏围绕成彀,一次只容数人通过,便明白了战损为何如此惊人。简简单单的防御工事,就可阻滞数百人的进击,“想不到玄影门中还有厉害角色。”
管事见社主面对防御,一时没有主张,顺水推舟道:“社主,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仇人狄万雄已然身死,社主为何还执意要族灭狄氏一门呢?”
“你是在教训我吗?”李季敞声色俱厉。
管事颤栗,慌忙垂首道:“属下不敢。”
李季敞冷哼一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不能手刃仇人,便要杀其亲族,让其十倍奉还!”
其实说实在的,如果狄万雄还在世,李季敞慑于他在江湖上的声名威望,还真不一定赶来找麻烦。他年前逐步把社众输送到平江,就一直在暗地试探。当得知狄万雄、狄万豪两兄弟均暴死,而狄大傻主持事务后,他喜出望外,觉得乃是天赐良机,因而悍然挑衅,不光是史霁风,凡是有人言及玄影门的,都遭到了他手下社众的袭击。
李季敞原本以为傻子当门主,攻破玄影门必定轻而易举,却没料到还有些棘手,应该是狄氏的其他兄弟中还有较难对付的家伙。
“叫人把渠边栅栏给我拆了!”
你搭我拆,还不是最容易想到的办法吗?
于是几十名社众口叼着板刀,收紧衣袍涉水,打算砍坏竹栅栏。可就在踩到水底的时候,这些社众发出阵阵哀嚎,身躯宛若失去了支撑,倾倒在水里,泛起一朵朵水花。
“怎么回事?”管事喝问。
一名社众爬上岸,抱起脚,咬牙从脚底板上拔下来一枚铁蒺藜。
平江城内水渠较浅、而且流速不快,撒上铁钉、蒺藜,短时间内不易被冲走,而是沉积在水底,一脚踩上去,酸爽无比。
管事犯难了,狄宅好似一只抱成团的刺猬,下不去嘴,他问道:“社主,您看这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办的?”李季敞下了马,叫一部分社众脱下裹袍,悉数套在另一名社众身上,又让他抱上五把朴刀,然后叫他走到渠边,接着一抬脚将其踹了下去。
“滚!”他当然不是叫这社众滚蛋,而是让他屏息在水里翻滚。
裹袍吸水,再加上手中铁器沉重,很容易就能往水底下压。社众就势一滚,便把渠底的铁钉、蒺藜吸在了红巾裹袍上。再用刀具压住水底的裹袍,便可以让人安然踏足了。
李季敞用瞧猪的眼神看着管事道:“这不就行了吗?”
管事连连称是,心里却道:这不知浪费多少衣物、朴刀。
浪费东西不说,人走在裹袍上,还容易被衣带缠住脚,行动极为不便。
不便就不便吧,好歹人摸到了栅栏边。可他们正打算拆卸竹栅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岸边的人变多了,变多了不说,这帮人手里还拿着竹枪。
“给我捅死他们!”
几名管领一声令下,几十名玄影门人操着竹枪通过竹栅间隙猛刺京口社众,戳得他们手臂、脸颊鲜血直流。虽说没干掉几个人,但还是破坏了他们拆除防御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