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里的账本:“想问什么?你应该知道的也不少吧?”
“诗颖八年前是云水坊的雅妓,又和先皇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沈月萤心里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诗颖会委身齐海峰,除了她自己要报恩,这中间有没有王爷你的意思?”
八年前,夜云诀还未及冠,他对先皇后应该没多少印象,除了养育他的太后会提起,未必会有人敢透露分毫。
除非夜云诀遇上类似诗颖这样的故人。
沈月萤今日在翠庭园听完诗颖的死因后,就一直想问夜云诀:“王爷你想要查明先皇后当年的死因,对不对?”
传闻中夜龙隐的皇位是靠着先皇后才得来的,先帝的诸多皇子,中夜龙隐一直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登基称帝,这里面要是没有故事谁会相信?
“没错,我母后死的蹊跷。”夜云诀一脸严肃,深邃的双眸闪过恨意:“父皇乃至朝臣对此事只字不提,必有缘由。”
“所以王爷默许了诗颖的计划,让她潜伏在齐海峰身边,对吗?”沈月萤想到一尸两命的诗颖,就莫名心酸。
报恩到舍弃骨肉性命的程度,究竟是愚忠还是另有缘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承认八年前的悲剧我有责任,你还想和我说什么?”夜云诀深邃的眼眸闪过凄凉,但更多的是疑惑。
沈月萤看着一步之遥的夜云诀,恍若隔着天堑。
从大夫的立场来看,不论出于什么原因,为了给死去的人寻一个公道和真相,将所谓的亲人置于死地,这是沈月萤绝不会赞同的事情。
“王爷可曾后悔过?”沈月萤的目光锁定夜云诀,唯恐错过他细微的表情。
“为何要后悔?诗颖将我当做小主子,当做弟弟看待,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为了帮我母后寻一个真相和公证。”夜云诀凛若冰霜。
在沈月萤错愕的时候,夜云诀一板一眼道:“岳萤,我不是执迷不悟,更不是草菅人命,有些人活着本就是置身在炼狱,死了才是解脱。”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月萤:“我不求你感同身受,也不在意你如何看我。”
寂静无声的内室里,气氛格外肃杀。
这还是沈月萤第一次和夜云诀站在对立面上,前者是救人为己的大夫,后者是权谋争斗无视生命索求真相的王爷。
“我知道了,王爷请回吧,我要歇息了。”沈月萤面色凝重,翻身背对着床榻旁的夜云诀。
“好。”夜云诀转身离开,帮她掩上了门。
夜云诀一走,沈月萤就像泄了气一样,这个答案不是她所求的,但却是她听到的。
她还真是自以为是,以为很多时候两人想法不谋而合,从而忘记了他也是上位者的身份。
……
入冬后的夜,砭骨的寒意渗到骨头里,夜云诀坐在夜云卫校场的比武台上。
夜空被云层遮掩,漏不出一丝星光,时不时有狂风刮过,将夜云诀的狐裘风领吹动。
“王爷,你今儿为了提前离开校场,把三皇子给得罪了,既然救了岳姑娘,为何还——”
冷风端着火盆走过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夜云诀觑了一眼,下意识的闭嘴。
“王爷,丁虎已经安置好了。”冷风将火盆放到夜云诀的脚边。
见他沉默着,冷风小心翼翼道:“王爷这是在翠庭园触景生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