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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偷来的厮守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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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若然北堂烈不说,无忧还以为他会发兵南下。

    毕竟明谦哥哥才亲自潜入铁城,盗取了朝炎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火战弩丨的图纸。

    更再得知北堂烈行踪后,以火药炸毁堤坝,不但城被大水尽毁,还连累了无数无辜的百姓卷入其中。

    虽然在这事前,明谦哥哥并不知情,可生在相争的两端,中间隔着国仇家恨,自然想将对方置于死地媲。

    即便无忧自信满满的拥有着北堂烈的感情,她却不敢再在此事上对他有所要求。

    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要攻打西逻!

    “我我还以为”

    她神情闪烁,不敢去揣测他的决断是否与自己有关。

    一念之差,一念便是地狱!

    她怎可能料到今日此举,为今后带来的是后患还是如饴的甘泉?

    那心里的‘以为’,她难以启齿,却被北堂烈沉淀了万千情绪,最后只剩下相守的平静眸光注视着。

    垂下头去,她敛下的眼眸里光彩黯然。

    “我不知道,你和明谦哥哥是不是早晚有一天会在沙场上相遇,直至战到有一方倒在血泊里才会结束,我也不敢想以前的事”

    只消忆起过往,大火中的夏宫历历在目,父皇滴着鲜血的头颅就在身旁男子的手中。

    可是,若再给北堂烈一次潜入夏国的机会,他还是会用屈辱的十载,换来朝炎前所未有的盛世。

    他也还是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护她一时周全。

    就算霸主之争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牵绊和情愫,夏无忧却也不能因此而让北堂烈放弃天下,与她一同归隐山林,做一对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

    所以她偷了沐君白前夜对她的问话方式,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斯,便知他心意。

    “无忧,我发兵西逻,不全为你。”

    这是北堂烈的真心话,她心底盘根错节的纠结,他全然明了。

    无法释然的过去,总要有个了结,她可以逃避,而夏之谦不会,更不可能轻易放过!

    “太后处心积虑的设计这一场,看似占尽先机,实则对我大为有利,发兵西逻,是必然之势,至于你哥哥——”

    说到这里,北堂烈也迟疑了。

    初时他也想过,若夏之谦安于西南淮江,与朝炎赤都相隔数千里,这场仗,打不打也罢了。

    奈何铁城一劫,战弩丨图纸被窃,夏之谦的心思,不言而明。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无忧都知道的,他将她放在心上,在意她,若说从前的种种他无法避免,今后,对于如今的夏国,他定愿意为她成全。

    天下之争,成王败寇,除却你死我活,似乎再无其他结果可以选择。

    “暂且,就这样吧。”宁然了小会儿,无忧倒比自己想的要坦然,对身旁的男子淡然而笑。

    至少现在不用面对。

    体会她话语里的用意,北堂烈回以她一抹温软。

    是的,至少此刻无需面对。

    篝火猎猎燃烧,为这方小小的天地带来些许温暖,不曾察觉,就在不远处更深暗的密林中,一双视线已经将他们注视了许久。

    看到那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脸上只有安慰满足的神情,沐君白唯有继续默然。

    夏无忧这个心眼奇多的小女子,竟用他问她的话去试探北堂烈,真是让他感到挫败!

    有些人错过便是错过了,最先遇到她又如何?

    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便永远都不会是。

    带着獠牙兽面的男子定定注视了那方好一会儿,颠倒了五脏六腑,其中滋味儿只有个人知。

    唉

    算啦,早知道就不要来找了。

    那水没将她淹死,就算人被他给救了回来,也成不了她的。

    就当作他没来过罢

    想归想,无声回转了身姿,连迟疑都没有,就用唇语身后的红月下令“跟着他们。”

    西逻巫妖众多,擅用幻术,那女王更神秘之极,他潜入西逻大王宫那次差点着了道,北堂烈竟然要带着夏无忧去打仗,这要他说什么好?

    人家双双对对,死都要死在一起,他还能说什么?!

    夜色里,驭起轻功,踏风离去。

    如今武功睥睨天下的玉魅公子,死都不会承认他在吃醋!

    密林深处轻微的异动,到底还是引起那小人儿的侧目。

    她往漆黑深处看过去,再迎上一阵夜风,心下恻然,刚才那只是风吗?

    “怎么了?”

    身旁得北堂烈一问,她老实回答道“不知道沐君白怎么样了。”

    男子眯起狭目,与她所望的方向看去,嘴角了然的勾了一勾“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神功盖世,无人能敌,怎可能有事?

    北堂烈话中的安慰之意,无忧听得出来。

    就在去铁城的前夜,沐君白练通了无暇决第十层,只怕今后这世上,再难有人能与他旗鼓相当,那场大水,奈何不了他的。

    而她身旁的人呢?

    五年,只有五年了

    北堂烈侧头看了她一眼,又见她小脸被忧虑充斥,便问“忧儿,你在担心我么?”

    他才说完,未等她有所回答,忽而周边起了异动。

    朦胧月色下,从远处开始,树干像是受到外力作用,摇晃起来,由远及近,为数更难以判断。

    坐在火堆边的人,只觉自己在霎时间成了猎物,被猎食者包围,收网——

    随即,一个清脆的女声响在寂夜中。

    “担心有什么用?早跟你说过不要练那无暇决,你偏不信,人本就没多少日子的活头了,还不安生!”

    这人,竟然在说教北堂烈!

    而且听声音,年纪应当不大。

    无忧诧异得很,再看男子脸色,非但不怒,反而隐隐透出某种久违的喜悦。

    想起之前他说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他们,指的便是这些人?

    “哈哈!”又得一男子大笑,笑声震天,浑厚有力,他应和说道“花雕,你是在心疼他吧?”

    “闭嘴!”女子狠狠呵斥,干脆又利落。

    有些话自己说得,别人说不得,说了少不了就是个‘死’字!

    再听寂夜中,一把略显得纤细的男声,悠悠闲的搭腔“她想了许多年了,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从云,你不让她说,她会憋坏的。”

    罢了不同的笑声响起,还有那叫做‘花雕’的女子更加愤忿的呵斥声。

    一路这样行来,好不热闹。

    对话让那小人儿听罢了,心里莫名着急起来。

    什么‘爱之深,责之切’?

    她赶紧看向北堂烈求解,却得他坦荡至极的脸色,就好像是在撇清关系。

    别人如何说是别人的是,此刻身在荒僻山岭,皇上也管不了啊交谈声回荡在林子上空,随着林中靠近的响动,眨眼之间,无忧已经能看到夜魅中又几道暗影极快的从四周向这面飞速掠来。

    眼前就要现身,蓦地,谁爆喝了一声——

    “暗处有人!”

    暗处?

    来人不就在暗处么?

    心头疑惑未解,那不远处已经轰轰烈烈的打斗起来!

    招式之间,劲风交错,虽站在火堆旁的人儿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听到那呼啸的凌冽和彪悍。

    黑夜中,你来我往,谁也不输于谁。

    无忧努力望着暗处,借着被雾稀释的月光,隐约看到几道暗影,正与一抹她有些熟悉的亮色的红周丨旋着。

    红色

    女子一惊,忙对身旁的男子说道“那是红月,快叫他们停手!”

    北堂烈毫不在意,漾起笑意的脸容,似有欣赏观战之色。

    他让小人儿将自己扶起来,看向那处,眼色里兴味得很“若四神堂的朱雀堂主败在我夜军手下,也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

    更何况,来人是他夜军中万里挑一的高手。

    听他说来,两方交手只是过招,可光是听声音,都知道对方有三个人,这不是以多欺少?

    无忧心急得往前迈去几步,想走近看看,北堂烈大掌一探,便将她拉住,才是对觥筹交错的那方淡声道“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他说话语气并不高,也就如平常人与人面对面的交谈,可就是他说罢后,远处的动响齐齐静止,再听‘唰唰’几声。

    几道铿锵有力的身影,带着余风,干脆稳当的落定在他们面前。

    而红月,目标明确的闪至无忧身侧,让人一眼就了然她在这里的用意。

    她面无表情,酷得一塌糊涂,看不出方才交手谁胜谁负,好像对面四人,未曾在她身上讨到便宜。

    立在无忧和北堂烈面前的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三男一女,年龄相当。

    站定之后,花雕先肆无忌惮的向北堂烈隔空递去狐媚妖娆的一笑,随即眼风转冷,冰冰凉的移向他身旁的小人儿,扬起头,清晰的‘哼’了一声!

    无忧瞠目结舌,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竟然这样敌意

    不明所以的看向北堂烈,只得他伸手将自己揽住,以此作为安慰,对花雕的小脾气,竟容忍了去。

    若是以前,他才不会让别的女人这样给她脸色看

    无忧瘪瘪嘴,默默把头撇开,不想理他了。

    如此一来,倒是烈皇被扫去了面子。

    见得这幕,来人均是暗自觉得好笑。

    当中看上去最为稳沉的男子,先对红月抱拳说道“不愧是四神堂的朱雀堂主,他日有机会,我定与你一较高下!”

    红月将头微作一低“幽公子说笑了,我会在此,只是听从教主的命令保护无忧公主,若真要比试,定不是你的对手。”

    被唤作‘幽公子’的人眸光忽闪,显得颇为意外,没想到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站在他左侧的人,没顾上这面的寒暄,自顾‘啧啧’了几声就走上前去。

    围着北堂烈看了一圈,他神色越发难看,嘴上更是不停“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说话的声音,无忧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她注意到,这个人面相生得阴柔非常,五官纤细,更时刻透着妖媚的气息。

    若他换上女子的装扮,肯定会很好看!

    想罢,小人儿暗自诧异了下,她怎么会想到这些?

    阴柔的男子顿步在北堂烈身后,盯着那肩胛骨的弩箭伤,一个劲的叹“枉你一身盖世武功,居然被弩箭所伤。”

    北堂烈斜眸向他扫过去“治不好朕,是你没本事。”

    “哎呀呀”这话当真激得那人颤抖,连带那张阴柔至极的脸也有些许扭曲。

    下意识的,他抬手就想去捋下颚那撮不存在的羊角胡须。

    这动作!

    “你是——”无忧似乎想起来了,却又不太确定,于是只好盯着他猛瞧。

    明明说话的声音还有姿态,和给她看过病的幻先生如出一辙,可是那张毫不相同的脸容

    闻声,阴柔男转让看向无忧,魅惑的眨眨眼,笑说“鄙人可是妙手天医关门弟子,除了医术了得,易容术更是厉害,你若想夸我,我是不会介意的。”

    小人儿被他毫不自谦的话说得不知从何回应,只好尴尬的冲他笑笑。

    今夜来这四人,各个身手非凡,且是对北堂烈没有身份顾及,说话语气大有平起平坐之意。

    并且看起来,北堂烈很相信他们。

    而眼前这位改变了样貌的‘幻先生’,无忧也拿不准这会儿看到的,是否就是他真正的模样。

    “既然都是一路的,先回谷再说罢。”

    最后才开口的人,声音浑厚有力,应该是先来时,和花雕调笑的那把嗓音,仿佛被叫做从云?

    他身形也魁梧,神色间毫无笑意,警惕性相当高。

    就是说话这会儿功夫,唯独他留心着周遭的动向。

    “七公子受了伤,再在这里耗下去,待会儿天亮了,那老婆娘的军队也到了,我们有三头六臂都不够打。”

    他说完,花雕赞同点了点头,看向北堂烈,眼角眉梢间总是不乏欢喜的,走到他旁侧去,双手缠住他的臂弯,就道“七公子,先回鬼谷吧,我扶你!”

    这动作,让站在另一侧的无忧大诧!眼睛盯着那只手发直,怎么都移不开了。

    如此时候,‘幻先生’看戏人般的调笑起来“两女相争,必有一伤。”

    看来他们谷里的沉沉死气,就要被风吹散了。

    趁着浓稠的夜色,一行人驭起轻功,乘风踏云,没入密林深处。

    无忧早就没了武功,只得被红月提携着,尾随其他人疾驰飞奔。

    初次见识真正的高手赶夜路,几乎脚不沾地,犹如在飞,不过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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