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荣其实想笑,因为想象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鼓励自己爱的女子说些挽留他的情敌,这世上恐怕鲜少像他这样痴傻的人吧。
“我们是不同的人,他不属于我,我也不会属于他。”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谁属于谁,只是看谁把谁看的重,谁在乎谁多一点。”
柳盈回过头来,歉然道:“沈大哥,对不起。”沈安荣对她的心意,她清楚明白,但她却不能,也做不到给他任何回应。而对于王晋,却是不可抑制的萌动,她越是想克制自己,反而陷的越深,后来才明白,她对王晋是心动,情动,是刻骨铭心的爱。
沈安荣不禁莞尔,对不起什么呢,对不起,她不能爱他吗?情这回事,哪里能计较这多。他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不料她却躲开了,他心头顿生酸涩之意,良久,才扯开话,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怪你。”柳盈低下头,没再说话。这事能怪谁呢,谁都不怪,只怪她这张脸。
何新回家后,看见柳盈的脸,免不了又是一番询问。柳盈只简单的复述说,是县太爷见色起意,她挣扎反抗时被扇了两巴掌,后来得王晋所救,而县太爷被杀之事,柳盈并没有说。这一点上,沈安荣与他想到了一块去,只说,后来县太爷被打跑了。
何新半信半疑,因为看柳盈和沈安荣的神情甚是怪异,尤其是柳盈,似乎没有一点儿惊恐之意,但看她脸上的巴掌印,又觉得她可能是在假装镇静,不想再想起那些难堪的画面。于是,便主动不提这事儿,但却开始收拾起屋子里的东西来,反倒教柳盈一头雾水。
“师傅,你做什么?”
“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离开这里。”何新边捡着架子上的药粉边说道:“阿荣好像说过,那狗。官很贪色,有第一次,那便会有第二次,咱们趁着天黑趁早离开这里,这样那狗、官想打你注意也找不着人了。”
经何新这么一说,柳盈恍然明白过来,原来王晋那么做也是断了后顾之忧。“县太爷不会再来了。”
“啊?”何新听了这话,当即抬起头来“此话怎讲?”
柳盈咬咬唇,琢磨了片刻,说:“王晋已经警告过他,而且,他说他有办法让他丢了这官职。”
“哦,那咱们是不用搬了。”何新怔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时却听到柳盈说:“师傅,盈盈有些乏,先去睡了。”
没等何新回话,柳盈就转身走近了房间。何新无奈的耸耸肩,喃喃道:“我想说王晋明天要回都城来着。”
翌日
何新在院子里晒完药草,走进屋中,就见到柳盈呆呆立在案前,一手握着捣药杆一手扶着捣药筒,却是动也不动。
“丫头,你怎的又在发呆?”一大清早的,这丫头都发呆好几回了,吃饭发呆,刷碗时发呆,现在捣药也发呆。
“呃”柳盈猛然惊醒过来,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师傅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何新无视她脸上的尴尬神色,看她这样子,应该是站了好一会儿,想着她脚伤刚好不宜久站,不由责怪道:“不是说了不让你捣药粉吗?”
“我”柳盈一时语塞,这段时间,何新都不肯让她碰捣药罐,只因捣药需要站着。
可她如果不找事情做,怕是会疯掉。只要脑袋一空闲下来就会想到王晋,想起这近两个月来相处的点滴,想到他总在自己危难之时出现,而今日他就要离她而去
想到这些她就心里难受,越难受就越怕控制不住自己跑去见他。若是见了他,难保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跟着他回都城。
见柳盈这副无言以对,何新心里也明白,都是因为王晋,唉,眼看着这两个孩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有错。想了想,他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昨晚忘记和你说,今日王晋要走了。”
“我知道。”柳盈低头说着,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罐子里的药末。
何新又问“你不去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