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够了的桃疏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急匆匆地向陆筱告辞。
“急什么?难道你放心不下那狐狸?”陆筱的眼睛里闪烁着小火苗:“他这般骗你,你还牵挂他,难不成……”
看那只兔子笑得贼兮兮,桃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对,我是放心不下那狐狸,因为本姑娘要找他算笔账。我走了,不用送了。”
忽然,桃疏的眼睛扫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绿莹莹的,煞是好看。小手一伸,便将那瓶子拿在手里,笑眯眯冲陆筱道:“筱筱,这个归我,下次来我定会给你带份礼物。”说着便跑出了陆筱的兔子洞。顾不得陆筱在身后大喊大叫:“不成啊,小梳子,这是那根破竹子送我的酒啊,你喝不得……”
走得匆忙的桃疏不曾听清陆筱在身后嚷些什么,只依稀听得这瓶子是竹笙送的,不由撇嘴道:“原来是竹笙大哥送的,怪不得不愿送我。臭筱筱,还说自己不喜欢竹笙大哥。一个瓶子而已,我竟比不上他送的一个瓶子吗?”桃疏抬头看向远方,一张小脸明媚而忧伤。
这瓶子这么好看,不知道里边装了什么?桃疏一边走着,一边摆弄着那漂亮的小绿瓶。好奇害死猫,桃疏心里痒痒的,便伸出手拿掉了瓶上的玉塞。一瞬间,一股清冽的冷香扑向桃疏的鼻头。
“好香啊,不知道喝到嘴里是不是也这么香。”桃疏不由自主就把酒瓶送到了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好像还不错,清香绵长,还带着一丝竹香。如果能将那淡淡的辛味去掉,那就锦上添花了。”于是,桃疏又抿了一小口,方才塞上玉塞。暮色将至,该归家了。
走着走着,桃疏便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一缕火苗从胃里升腾,迅速爬上心肺,从内而外呈燎原之势。只一会的功夫,桃疏的整个身上便烧了起来。
“好热啊。”桃疏一边嘟囔,一边往家的方向走。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路分了岔,路中间也有大树在晃啊晃。桃疏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腿也用不上力气,。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许久,却还是在原地打转。
“好困啊,不管了,且在这里睡一睡,睡醒了,睡醒了再、再回家。”话语毕,人亦倒地。
粗心眼的桃疏就这样睡着了。大地为床,天空为被。却不知某只等着吃晚饭的狐狸已然生了半天的闷气。白沐之此刻蹲坐在桃疏的茅屋檐下,黑着一张狐狸脸,在夕阳余辉里几乎等成一座小雕像。
“臭丫头,你想让你的相公成为第一只被饿死的狐狸吗?”白沐之咬牙切齿道。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丫头不会法术,半点修为都没有,若真遇到危险,岂不是要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白沐之想着想着,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眼前也不由浮现出惊悚的一幕:一个肥头胖耳秃顶且脑门发油的猥琐男子正狞笑着抬起那丫头惊恐的小脸,桀桀笑道:“小娘子,你生得这般标致,以后就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
白沐之连忙摇了摇狐狸头,不会的,定是受了姐姐从凡间带回来的那些戏文的荼毒。不然,自己也不会这般胡思乱想,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有危险?不对,现在天已快黑了,月黑风高夜,杀人卸货时,抛尸荒野……
“罢了,出去寻寻她。今日的晚膳还没用呢。”白沐之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些担忧那个丫头,比起那丫头,自己更担心的是晚膳。是了,晚膳很重要,去寻寻她吧。
白沐之并不知道桃疏去了哪里,只记得她出去的时候,是向着东边的。心里有了思量,白沐之便踱着他的狐狸方步出门了。细细看来,那步子似乎迈的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