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黎惠!”
“黎小姐,您可不可以先回公司,郭经理和陈德生正为一份合约的事僵持不下,董事长不在,请您来处理好吗?”特助如此说著。
“好!我马上回来,请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如果有任何人滋事,不管谁对谁错,我一定严办。请他们到会议室等我,不准影响其他同仁上班的情绪,知道吗?”
“是!”特助应允著。黎惠按下结束键后,走回房内对著亦筑说:“亦筑,公司有重要的事,我先回去处理了,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多想多烦恼,知道吗?我明天早上会再来看你,一切等我来以后再帮你想想办法。”说完后,得到亦筑点头致谢,便掩门而出,回合纵总公司去了。
黎惠一走,亦筑仍想着她刚说的事情,也不断的想寻找答案。如果文彬回来了该怎么办?他一定会来找她,而自己却又无法若无其事的面对他,不问他;但是一旦他想起这些无心的过错时,教他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痛苦的事实,血淋淋的剐著我的心!”亦筑自喃著。
她拖著摇摇欲坠的身子朝厨房走去,拉开柜子取出煮菜调理备用的米酒来,拿到客厅,猛灌著自己,想让自己喝醉,一醉解千愁。
无奈愈喝就愈清醒,酒精浓度不够麻痹她的思绪,反而刺激神经,让她愈发有精神。
“呀!我明白了,就算醉了也有清醒的一天,只有只有一死才能一了百了。”她突发奇想的告诉自己。
她恍恍惚惚的走进厨房拿起水果刀往浴室走去,像电影般灌注满满一浴池的水,将血流如注的手往水里伸去,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蓝文彬提前一天开完会,没有通知任何人,下了飞机就招来计程车往亦筑的住处飞奔而去。
他想给她一个意外惊喜,他带了满箱的衣服,其中还包含一件他特别去订制的白纱礼服。
他以为所有的麻烦事都已经雨过天青,烟消云散了,尤其女儿也以祝-的方式默认了他们的婚事,一切应该是幸-美满的。
“叮咚!叮咚!”蓝文彬并没有向亦筑要求备用钥匙,因为他认为在无名无分的状态下,他应该把爱情当作一件神圣的事,而不是爱来就来,爱走就走的把这当成旅馆般看待。
按了十几次,没人应门,本想她大概逛街去了,便下意识扭著门把,发现竟没上锁。
“咦!是不是心电感应?她知道我今天会来看她,于是故弄玄虚准备也给我个惊喜,还是她门忘了上锁就出去了?”蓝文彬猜测著。
他的脚不小心踩到异物,往前踉蹲了两步,一看竟是米酒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抬起头,看见浴室门半掩,而地上似乎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往浴室冲去,看见浴白里被染红的血水及半倒在旁的亦筑,连忙抱起她往外冲去。
急诊室外亮起急诊中的灯牌。
蓝文彬来回踱步著,眼光不断往手术室张望。
没多久,蓝琳与柯帼嘉也赶来了。
妍姊坐在长椅上,惊得口里念念有词,她并不知亦筑为何做出傻事,望着眼前的每个人似乎也没人知道为什么。
“究竟是什么原因?”蓝文彬掩著脸,不顾旁人的伏在墙上饮泣著。
蓝琳冲到父亲面前,像个母亲般安抚著蓝文彬,她吓坏了,得到消息后她也纳闷了许久,现在看到父亲脆弱的一面,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忍。
“爸!爸!没事的,她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不会那么残忍的。”
“小琳,医生说她是自杀的,说割得很深,血流很多,很可能”
蓝琳真的打从心中祈-著,她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不愿再看见有人再从她面前消逝。
此时,走廊传出高跟鞋急促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黎惠正向他们走近。
但她万万没想到蓝文彬竟会提前一天回来,更没想到外表坚强的亦筑竟会寻死来求得解脱。
看着蹲踞在那的竟是她朝思暮想、痴情爱著的蓝文彬,见他一脸无助与憔悴,及嘴唇惨如白纸的表情,虽然有些不忍,但心底却掠过一阵报复性的快感。
蓝文彬见著了黎惠,马上拉扯她的胳臂,急促地问道:“黎惠,你知道原因吗?你知道吗?”
黎惠此时警觉事态严重,万一亦筑醒来告诉他这事,找来朱平浚对质的话,那她拨开蓝文彬的手“我不知道,我我去打一通电话。”她的失措引起站在一旁柯帼嘉的猜测,随口向蓝琳编了个去上厕所的理由,跟-杌菸菜娑去。
黎惠拿起电话,手微微颤抖,口中笃著:“死人,还不快接。”因她太过紧张,竟没发现此时柯帼嘉已来到她的身后,并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
“喂!”终于有人接起电话了。
“帮我叫朱平浚,告诉他我姓黎,快一点。”
在一阵等待过后,电话另一端终于响起了朱平浚的声音。
“喂!黎小姐,戏演得很逼真吧!那丫头一定相信了,你是要拿余款给我吗?”
“朱平浚,你听好,尾款我一定会汇入你户头,但是你要弄清楚,从今天开始,这件事纯粹是你和何亦筑的私人恩怨,和我一丝关系也没有,倘若有人找到你,问起这件事,你一定要把我撇开,绝不能和我有瓜葛。”
朱平浚只想着钱的问题,这下子听她的口气,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连忙问:“黎小姐,当初我只是“说几句”而已,我可没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哦!如果事后有什么差错,应该是不关我的事。”他害怕有事发生,连忙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事不关己的说著。
黎惠为之气结:“朱平浚,拿钱的时候你就不会手短,现在才叫你多做一点事,你马上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头缩脑的。”
“我当然要弄清楚呀!以免什么大钱没赚到,就被嫁祸关起来,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我是不会做的,除非有这个价值,值得我去冒险!”他又盘算著要好好的捞她一笔钱。
“你要多少?”
昨天他才把钱全领了出来,一晚豪赌之后,就又全输光了,听她的口气像是答应了。
“这要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要我怎么配合了。”
黎惠真想马上和这无赖结束这种形同“主雇”的关系,但事情还没结束,她还需要他。
“现在何亦筑自杀了,性命垂危,而我要你做的事是继续演下去,如果她被救醒了,可能会有人来找你询问相关的事情,到时你只要一口咬定“蓝文彬是何亦筑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其他的就像那天你对她说的一样,一个字不许多也不许少。”
“嘻!嘻!这件事不简单哦!那个蓝文彬来头不小,你不怕我向他泄漏主谋是你,然后好好敲他一笔,他应该比你有钱吧!”
“我谅你也不敢,整件事你也有份,何况,你以前也曾试图强暴何亦筑,我想蓝先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笨行为才是;我劝你别想过河拆桥,我有办法点了这个火头,也就有办法灭了它。”
“好!黎小姐,算你厉害了,我想问你,何亦筑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设计害她呢?”他纯粹好奇的问。
“朱先生,我劝你废话不要太多,问太多我钱也不会给得比较多,你做多少事,我给多少;现在问题是,你想要多少才肯做?不过我先告诉你,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大不了这件事我不要你做了!”
“好!黎小姐快人快语又爽快,我要一百万,只要一百万,我就把事情办得好好的,让你放心。”
“好!一百万就一百万,我一样分成两次付款,事情如果办得像你说的那么好,事成之后我会多给你十万元。”只要事情能解决,即使他开口要五百万,她也会凑来给他,只要有机会能让蓝文彬接纳她,一切都不是问题。
黎惠树下电话,正转身欲离去时,赫然见到柯帼嘉眯著双眼,握紧拳头,狠狠瞪视著她。
柯帼嘉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原来正如我所想,一切全是你在搞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究竟良心何在?”他激动得脸部暴出青筋。
她后悔自己这么不小心,这下子柯帼嘉已经完全知道了,只有用哀兵政策。
“嘉嘉!你知道表姊现在唯一可依靠的亲人只有你了,你要相信我,这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她试图去挽著他而一步步移动身体。
黎惠愈靠近,柯帼嘉就愈往后退“表姊!为什么?你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逼得人家走投无路而用死来解决?你居心何在?你为什么这么狠?”
“嘉嘉,我并没想到她这么无能这么懦弱,更没想到她会自杀,我可没拿刀给她,你怎可以全都怪我?”
“你别解释了,你变态,你有精神病,你喜欢看别人痛苦,然后你就快乐了,就满足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人命,一个好好的人已经被你害得进了手术室,正在急救,而你呢!却好好地站在这等著看她一点一滴的失去性命,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根本就是魔鬼!”
“嘉嘉我”
“不要叫我!难怪我从小就觉得姑姑、姑丈不可能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可能任你一个人举目无亲的生活著,因而对你充满了同情与尊敬。但是,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了,你就像魔鬼一样恶毒,充满心机,你居然连我都陷害,让我间接成为共犯,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我”黎惠哑口无言。
“不要说了,魔鬼!你是丧心病狂的魔鬼!”柯帼嘉疯狂地咆哮怒吼著,引起等候在手术室外蓝琳等人的注意。
蓝琳及妍姊与一些病人家属皆闻声蜂拥而来;黎惠像著了魔似的害怕事情会爆发开来,到时蓝文彬及这些人一定会交相指责她,于是疯狂地往电梯飞奔而去。
柯帼嘉来不及阻挡,电梯就已将黎惠送到b2地下室二楼的停车场,电梯门一开,黎惠便逃命似的上了车,猛力加著油门,快速的往街上冲去。
“不要骂我,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丢下我,我没有不乖,没有不听话,不可以怪我呀!”她已陷入精神分裂的状态,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文彬!你别恨我啊,是你不好呀!是你让我爱上你而你却又不爱我,都是你!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只不过要一点点的爱啊!”“为什么都没有人爱我呢?”黎惠忘了自己正开著快车,竟失神的趴在方向盘上,不小心打偏了方向盘,直撞向安全岛,且因车速过快,撞上后,朝右飞弹了一百多公尺,停下后又在原地打转;油箱因碰撞破裂漏出了汽油,飞出火花,就这样“砰”一声巨响,车子迅速燃烧起来。
黎惠所犯下的错误及所有的是非对错皆随著这场车祸一并结束。
而黎惠的生命也随著熊熊燃烧的大火,被无情的吞噬著,她的一生被自己的过错草草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