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对上李野目光——
“摆驾回宫!”语罢,他转身就走,没对她说上一句。
“不上太庙祭祖了吗?”她在他身后开口。
“你想远逆寡人决定?”他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
“不,不是——”
她话未说完,李野便冷哼一声,袍袖一甩,迈步而去。
“娘娘,上轿吧!”丁香道。
宁真直到坐上了轿,仍浑无所觉
因为她不敢去感觉!
她怕自己承受不了那种痛——
椎心的痛!
“启禀王上,皇后遣人传旨,请王上移驾慈和宫一趟。”内官通报。
李野微一沉吟,回道:
“摆驾慈和宫。”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见他,但在冷怒的表象下,他仍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是想见她的。
也许,付出的感情不是想忘就可以轻易忘记。
到了慈和宫外,宁真已跪迎在门口。
“臣妾见过王上。”
有那么一瞬,李野几乎要一如往日伸手去扶起她!
但他还是忍住了!
她的背叛已教他的心蒙上了冰雪。
“有孕之人不宜长跪,你不知道吗?”冷漠的俊颜底下,其实藏着恨起自己仍关切她的恼怒。
宁真抬起头,怔怔地不知所措。
她为待罪之身不是吗?
倒是一旁的丁香立即扶起了宁真。“娘娘,王上是心疼您呢!”娘娘一向不易与生人亲近,为了让她服侍皇后,她因此得以离开大牢,由此足见王上对娘娘仍旧有情。
真的吗?要累积多少感情才能换来心疼的感觉?
瞧着他冰一般的冷锐黑眸,宁真幽幽地回道:“谢王上。”他关心的只是她腹中孩儿吧!
宁真既欢喜又为自己悲伤。
她不敢奢望他待她一如从前,但求每每目光交会的时候,他眸中的冰冷会随着时日而逐渐消散。
“皇后为了何事要见寡人?”李野仍立于门外。
他并不打算久留于此。
“不知道靳护卫他——”停了停,宁真在他凌厉的注视下默然无语。
她的话再一次桃起他记忆中的怒火,她蓦然领悟到这一点。
李野一双黑眸微微地眯起——
“你很关心他?”他面不改色,冰冷地问。
她迟疑片刻。“靳护卫纵有千般过错,但毕竟救了我和腹中皇儿一命,臣妾希望王上饶过他一命!”
“就算寡人有心留他一命,也得看上天肯不肯帮忙。”顿了下,李野继续说道:“太医已为他诊治,但他伤势不轻,挺不挺得下来,连太医也没有把握。”
若非念在靳安救了皇后,保了他子嗣的份上,他怎会为了一个曾经刺杀他的人请来太医诊治。
闻言,宁真不由得轻锁黛眉,美颜浮起淡淡的忧色。
落在李野眼底,却勾起他无以名状的薄怒!
“找寡人来,只为了问靳安的事?”
“靳护卫舍命救我,臣妾不该关心地吗?”她迎上他冷冽的眸,心中没有一丝愧疚。
她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善恶之间只有选择而已!
而她选择背叛萧氏,忠于对夫君的感情,她相信靳安本性也一样不坏!
“知道吗?倘若你能全心全意待寡人,寡人亦甘心为你舍命。”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只是如今一切为时已晚!”说完他转身就走。
曾经,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爱。
也许他是看错人了!
众人立于门外恭送李野远去。
当丁香回头,却见宁真皇后已泪流满面。
“娘娘”
“你说,我是不是天生就没有福分呢?”是她配不上他呵!
丁香瞧住她,心好酸好酸
七日之后,靳安由深深浅浅的昏迷状态中首度完全醒来。
服侍的宫女见状立即让内官前去通禀。
不多时,李野来到了靳安床榻之前。
靳安原本合上的双眼在听见脚步声之后而睁开——
两人对峙着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寡人吗?”
靳安瞧住李野,仍不发一语。
“是什么人指示你刺杀寡人?”
靳安仍旧保持缄默。
李野眸光暗了下来,转身要离开。
“不是皇后!”靳安的嗓音在这一刻传了过来。
李野转过身,再次盯住他,等待他进一步解释。
“皇后是个很单纯的人,绝非王上所想那般歹毒。”说完,他轻轻咳了起来。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李野面无表情地问。
“王上想知道卑职受何人指使并不难,但盼王上看在卑职舍命保皇后腹中皇嗣的份上,答应卑职一事。”
李野眸光闪了闪。“说!”
迎着他阴睛难测的目光,靳安开口道:“主使卑职之人是萧太后,皇后不过是个可怜的傀儡,她始终不愿对王上不利。”
“寡人凭什么相信皇后是无辜的?”
“皇后在王上将喝酒的前一刻打落您手中的酒杯,难道还不能表明心迹?”他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那只能代表她曾经试过要背叛寡人!”
“因为皇后身不由己。”
“寡人不信她真会背叛自己的娘亲。”深思的黑眸里闪着异芒。
靳安欲言又止
他不能轻易泄露皇后的真实身分,因为那攸关着她一生的命运,必须由她自己来决定。
“卑职可以用性命发誓,皇后绝对无心要害王上。”
“真的?”话起的同一刻,李野忽地从袖中送出一刀,直抵靳安颈际。“寡人可以立刻送你归西。”
靳安直视着李野,无惧地回道:“不论卑职是生是死,都改变不了皇后无心弑君的事实。”
四目对峙良久终于,李野缓缓收回了匕首。“倘若你所言为真,那么你岂非也背叛了萧氏?”黑目透出凌厉。
“卑职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那一夜宁真皇后为他向李野求情,如今她有了危难,他无法置之不理。
也许,这就是回报吧!
李野不再逼问,转身大步离去。
所有的疑问就让时间来释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