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手上的绿石,趴在床上发楞,此刻她的心境极为平静。也不知她这是绝望到心死,还是失望到麻木的表现?
十天!整整十天的独处,对着房间内的十面镜子试了无数次,直到她手软、嘴酸、眼睛痛,若绿石有灵性的话大概也被她给烦死了。
总之,全都失败了。她就像个傻子似的,无时无刻对着镜子,累极了就睡在镜旁;无数次的失望,她几乎都要放弃了。
或许,她该面对现实,能相通到她的世界的镜子已经破了,相连的管道已没了出口,她回不去,而那女人也不会回来了。
她遭遇悲惨,那女人呢?能否适应科技先进的时代?家里人大概被那女人吓坏了吧?顿时,她想到了相亲。
那女人也替她去相亲了吗?时家大概会“惊为古人”吧!那女人铁定闹得家中鸡飞狗跳,吓得父母不敢再安排相亲。
嘿!嘿!白芸趴在绿石旁,开心地笑了几声。
渐渐地,转为自嘲的苦笑。居然她还有心情想到这么远的联想,是不是眼前的现实已糟到她下意识开始逃避了?
站起身,戴上绿石,走至窗边,推开已没有上锁的窗,望向窗外的世界。
绿色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刺眼得很,她低下头,趴在窗边望着城里的人们,金色的发色、淡咖啡色的肌肤,目视所见全都一模一样,距离让她无法看到来来往往的族人们的眼睛,只能看他们忙碌地活动着。
眼下似乎是女人活动的家事场地,除了搬运重物的男人之外,大部分都是女人。
一排女人背对她坐在墙边,边聊边洗衣物,水从墙边的一条条管子流出,不知是从哪送水的,洗过衣服的脏水就流到墙边的小水沟。
不错嘛!不至于落后到要到河边洗,至少还有出水的水管。
阵阵的香味引起她的注意力,探头看向另一头,一间房舍上有烟囱,正冒出带有香味的白烟,是厨房,女人进进出出,捧着未煮和煮好的食物;那些食物她都吃过了,叶菜类吃起来没什么大不同,肉类吃起来则比较硬,大概是因为这里的人没有豢养食用动物吧!是像古人用打猎的吗?她不得而知。
唯独鱼倒是极为美味,胜过她吃过的所有鱼类,不知是不是这里没有遭到污染,所以鱼肉鲜美可口?
咕噜咕噜肚子饿了。
喀!门被打开,转身望着藻晴将食物送进来放到桌上。
连日来,她只有近距离地见过藻晴和雷峰。藻晴都是安静地送进食物,然后离开;雷峰则是每日扛进一缸清水,让她洗澡。两人都是安静地工作,她也不知该对他们说些什么。
“谢谢你。”除了每次一声的道谢,她没有其它的台词了。
藻晴弯身点头回礼,随即走出去。
走至桌旁拿起食物,头一回认真地品尝,说真的,这里的食物烹煮得还真不赖,普遍她都能接受。
拿起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腿肉,狐疑地看了看,不太确定是不是动物腿部分的肉,足足有鸡腿的三倍大,用力咬才能咬得动。
拿着腿肉,走到另一边的窗,她一直对这扇窗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因为这扇窗正对广场,广场有着她不愿回想的可怖回忆,它提醒着自己在这儿所受的鄙视。
略带紧张地推开窗望出去,广场上站满了男人,全都在操练各种的武器。这里充斥着战争吗?有类似矛、刀、弓箭,各式铁制武器。
突然,她好奇起了这里的生活文明到什么程度,观察着一小榜一小榜的玻璃窗,抚着窗上的玻璃触感。能制造出玻璃,是到何种程度呢?
唉!都怪她知识不足,无法以周遭的事物知晓其文明程度。
广场上原本有的声响瞬间停止,白芸疑惑地转头看看。
是绿卫,他出现在广场上,手上拿着类似弓箭的武器,对准城墙上巨大的靶,毫不迟疑地射出去,正中中央的点!
精准、迅速,来不及眨眼,又射出数箭,居然能在靶上连成一条直线。
吃惊之余,手中的肉不经意地松了手,滑落至广场旁的地上,紧张得张大嘴环视是否被广场上的人群发现她在偷看,所幸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绿卫神乎奇技的箭技中,没人发现她的偷窥,庆幸地松了口气,悄悄关上玻璃退回房内。
转身对上镜中映照的自形,赫然的陌生感涌现,好似镜中映照出的不是自己,直到理智回神,开始仔细观察镜中自身的模样。
她穿的衣服与这里的女人一样。与众不同的是,她所有的衣服都是绿色,而其他女人穿的衣服各色都有,独缺绿色。她开始理解在这个绿色的国度“绿”是神圣的颜色,只有绿卫与她的衣服是绿色的,似乎代表着他们尊贵的身分。
尊贵?莫名其妙加在她身上的尊荣头衔是全族人极为愤慨的耻辱,对她而言则是极大的讽刺。
甩开烦心的思绪,继续她原先的思路,回想起她印象中族人的服装。
方便、简单的设计是这个国度衣服的特色,款式一致。男人与女人服装上不同之处在下半身,男人是短裤加上短围幔,看来俐落;女人则是一块布围成长裙,为求做事便利,部分女人将裙子以某种方式撩高绑起,看来便利却又不.**,上衣则统一是背心,而布料摸起来都相同,差别只在颜色。
不知这里是否有季节之分?她现在穿的是背心,不知季节转变后,服装样式又如何变换?这里的冬天冷吗?会下雪吗?
突然,她想大胆地走出房间,看看这个陌生的国度。
轻轻地转动门把,她知道从她搬回这个房间之后,门就不再上锁,只是,她一直没勇气走出这个房间。
“夫人。”雷峰出现在门旁。
“你一直守在门边?”看他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广显然是二十四小时看守她。
“保护夫人是我的职责。夫人想去哪里?”
“我我想四处走走,可以吗?”问得有些心虚,仅凭着一时冲动走出房间,对这个国度,她仍充满陌生的恐惧。
“喀达交代,夫人可自由活动,但必须容忍雷峰的跟随。”雷峰回得必恭必敬,平板不带情绪。
“喔我很高兴有你的保护。”事实上,有雷峰的保护,她大概才可以安全地在这个国度里走动没有危险。她可是清楚得记得这里有很多人要她的命,搞不好包括那个被她惹火到有掐死她冲动的绿卫。
“雷峰的荣幸,请夫人先行。”
报以尴尬的微笑,不自在地踏出步伐,开始了她的冒险之旅。
没走几步,望着眼前两条分岔的楼梯许久,只好转头询问身后数步之遥的雷峰。
“我想要到比较没人的地方,麻烦你带路。”
“夫人,请跟我来。”雷峰转头走向走道的另一边。
跟在雷峰的身后,望着他高大壮硕的体形,注意到他露在背心外的手臂,肌肉愤张强壮得夸张,雷峰壮硕如同巨汉。记忆中,这个国度的男人似乎都相当强壮,想是生活在这个落后的国度,人类必须强壮才能与环境奋斗吧。
她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存活吗?诞生存活在科技时代,动物天赋本能退化的她,能否面对文明落后的挑战?
兀自冥思中,没注意到她已经出了城堡外,随着雷峰走至一处庭园,心不在焉直直撞上雷峰停下步伐的背后。
撞上一堵坚硬如石的肉墙,惊呼一声,弹坐到地上。
“夫人?”雷峰转身作势要扶起摔坐在地上的喀达夫人。
“不用,我自己起来就好——”未说完的话全在看见眼前的美景而失了音。
眼前是一片花团锦簇,一片广大的花园中种满了她不知唤啥名的植物,株株巨大,尤其是花朵,朵朵巨大,颜色鲜艳,夺目耀眼。
目不转睛地爬起身,走近离她最近的一朵巨大红花,花朵的幅度巨大到她双手捧起仍无法掌握。
抬起目光,放眼望去,惊叹于眼前各式花朵的巨大。
“这个世界的花都是这么大吗?”惊奇地询问身后的雷峰。
毫无回应,转过头寻不到雷峰的踪影,疑惑地四处张望,回想是否有听到雷峰离去的脚步声。
一只巨大的蝴蝶飞过眼前,拉走她全副的注意力。
五彩缤纷的色彩、对称花纹的双翅,极其特殊的是尾端两根细长的触须足足有数公分之长,整体体型比她的双掌加在一起还巨大。
凝视美丽的昆虫飞舞在花丛间,落在花上采蜜,继而挥动彩翅飘然在天空中飞舞离去。
自然景象对她而言是那么地特殊和前所未见?绿卫隐身转角,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不禁疑问。她的表情充满惊奇、惊喜,甚至,他看见她笑颜灿烂。
她像是从来没见过花、蝴蝶?在她以为无人的状态下的表现不会是作戏,他试图思索她一直以来请求他相信的故事。
鞑鞑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这里也有马吗?白芸提起好奇的步伐,追寻马蹄声的来源,决定去亲眼目睹这个世界中的马。
她看见了传说中的独角兽!
隐身在转角处,偷偷窥视马蹄声的来源地,她看见一名男孩正牵着马匹走入马厩,而那不是马,是额上长有独角的独角兽!
独角兽的身体与马一般,唯独不同的地方,是它的额上立着一根尖锐直立的绿色独角,就如神话塑造出的神兽!独角兽的形象,令她吃惊不已,惊奇地望着马厩。
许多零碎的蹄声从马厩中传出,她可以隐隐看见有许多匹马在马厩中。
极度的好奇心驱使她走近马厩,她只想亲眼确定她刚才看见的是独角兽。
这个世界的坐骑,居然是独角兽!
刚走人马厩的男孩走出马厩,撞见走近马厩的她,立刻吓得倒退,随即逃也似的转身逃跑。
那是种受到惊吓的表情,好似她是个吃人怪物似的。自嘲苦笑地摇头,说服自己不要受伤,强迫自己不要想起从今以后她要过着这种人人怕、人人恨的生活。
不要想!她是来看独角兽的,她儿时阅读神话故事的虚幻神兽。
踏着期待的步伐走进马厩,吃惊地张大双眼望着马厩中一匹匹的独角兽。一直以来只在神话中描绘的神兽就在眼前,如马一般的体型,甚至更大更雄伟,独长在马额上尖锐直立的独角使它看来就如同她记忆中虚幻描绘出的独角神兽。
每匹独角兽的角全是深沉的绿色,拥有这个世界中神圣的色彩。
新奇地浏览每一只毛色不同的独角兽,有红、咖啡、黑,独独一匹与众不同,通体深绿,与额上独角色彩一致的光亮毛色,看来极为吸引人。
不自觉地走近它,站在它面前,欣赏它雄伟壮硕的体型与光亮如丝的毛色。
它是——匹顶极骏马,从它肌理线条的流畅、毛色和体型,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匹出色的骏马。
抬头凝视马额上的绿色独角,忍不住想触碰看看是否如传说中拥有独角兽力量的泉源?
伸起手,小心翼翼地靠近伫立在马额上的绿色独角。
原本保持不动的独角兽突然不安躁动地喷气,踏蹄踱步表示它的不满。
被独角兽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退了几步,好奇心驱使她站回原地,轻柔安抚地问道:“让我摸一下你的角好不好?一下下就好,乖乖的。”
独角兽大而有神的双眼令她的手迟迟不敢触碰它,悬在半空中迟疑不前。
她知道这么做很危险,马的脾气向来不是太好,而且一般的动物是不喜欢陌生人碰的。
有点惧怕,又好奇得想触摸这神奇的动物。
“传说中独角兽的角是力量的泉源,摸到你们的角许愿会成真,你让我摸一下好吗?”
喃喃柔声地请求着眼前的动物,也在说服自己鼓起勇气。
绿卫微微皱眉,她表现出没见过独角兽的新奇表情不像造作,她的话更令他不解。
伸起手,作了一个手势,安抚他的坐骑保持不动。
独角兽遵从远处主人的命令,保持站姿不动,让眼前陌生女人的手得以触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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