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东县鹿野乡某茶庄内。
"怎么办?要告诉筱筱吗?"唐敬宗略带鼻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能不说吗?除非你可以把它完全复原。"汪晓菁的声音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希望这不是什么骨董。不过,我听筱筱说过,这是她父亲唯一留给她的遗产。"兰萱估量着摊在地上的一堆碎瓦。
"大姊,你不是说真的吧?!杨家老头给筱筱的唯一东西?莫非它真的价值连城?我看我们干脆毁尸灭迹吧!"唐敬宗不敢再往下想了,直接拿了畚箕就要清扫他方才一时"失手"酿成的大祸——将筱筱的金线垂梅盆栽砸得粉碎。
"随你啰!反正祸是你一个人闯的咦!等一下"一旁的刘可希郑重的向在场人士撇清关系,却眼尖的瞄到不太对劲的地方。"你们看!很可疑喔!"她手脚快速的从一堆破瓦中捡起一个小型的夹链袋,从外观可以清楚的看到它里面装了一把钥匙。
"唐敬宗,你有救了!"兰萱审视着刘可希手上的东西,直觉它的价值绝不平凡。或许这才是杨家老头真正要留给筱筱的遗产。
事实证明它确实很不同凡响。
钥匙是国内一家银行的保险箱的专用钥匙,筱筱特地找了一天由兰萱家的茶庄回台北一趟,拿到了这份不为杨家人所知的遗产。保险箱里有一堆年代各异的股票,全都是目前国内外规模庞大的上市公司的,从交易日期看来,是二十年前开始买进的,每年有好几张,累积至去年为止,再依照市价计算的话,这是一笔非常庞大的遗产。
"筱筱,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兰萱问着已经瞪着一堆有价证券发呆了好一段时间的筱筱。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它们全部给我哥。"筱筱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仍难掩她眼底亟欲隐藏的落寞。
"为什么?这些本来就是你老爸要给你的呀!你是不是怕杨家的人会说闲话?反正我们这些人都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安心的收下来呀!"汪晓菁直觉的反应是,筱筱一定是有所顾忌才会傻得要将这么大笔的钱财拱手让人。
"我想筱筱应该不是这么想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价值也不是我们可以评比的。筱筱,你的心中一定有其他的考量和打算吧!"兰萱仿佛早有预知一样。
"嗯!对我来说,那棵盆栽比这些股票还要有价值,虽然它在其他人的眼里就仿佛是一个耍弄我的玩笑,但是看在我的心中,它却是我期盼许久的,真正的父亲会对女儿开的小玩笑。你们不觉得那比这些任何人都拿得到的股票要有人性、有温暖吗?"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但是你总得为自己将来的生活着想吧!看看你现在有家不敢回,有书不能念,有爱人又避不见的,还有"刘可希说到最后,干脆用挑高的眉毛睇视着筱筱和其他人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不同的肚子。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家的茶园永远都欢迎筱筱留下来,我也可以帮她安排一些她可以应付的工作,况且这里都是我的人,若是筱筱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只要我一声令下,看是要上医院、找医生或产婆都很方便的。特别是我们都可以帮她掩护,包准没有人找得到她。"兰萱拍胸脯保证道。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筱筱真诚的为自己能得到这么多好朋友的关心而感到满足。
"其实,我主要也是因为这几天在新闻媒体上看到‘杨氏'的股票惨跌才作此决定的,我想,一定是我那天跟大哥说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才会迟迟不肯接受t&c的协助;但是他一直都是那么高傲的人,我不能让自己一时的气话毁了这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的亲人,更不能因我一时的恶言而致‘杨氏'于无法挽救的危机中。
"我当时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那样伤害自己的亲人,而且事后回想起来,更是让自己的良心挞伐得体无完肤。原来伤害别人根本就无法让自己更好过些,反而还得受到更大的痛苦,何况,我所伤害的还是自己的亲人。我想,也该是我弥补的时候了,还好这些东西能及时出现。你们说,这不就是天意吗?"
"我是看不到什么天意啦!倒有点像是你家老头阴魂不散似的!"唐敬宗不敢太嚣张,只是轻声的在一旁嘀咕着。
"你小孩子懂什么!还是乖乖地当你的斥候吧!"刘可希适时的赏唐敬宗一个爆栗以杜绝他再有不适当的言行。
"看来好像都没问题了,你还有必要回‘常益'吗?"冯豫还是很不习惯对着眼前一反平时温文儒雅,反将所有刻意隐藏的暴戾外显的常隽。
"回到那里不仅是要完全杜绝老三的野心,也是为了要拿回我应得的。"
"随你啰!反正我们随候差遣。不过,你不怕这一回去会让那个张琳更嚣张吗?"邦杰微蹙眉头为那种女人的手段深感不齿。
已经事隔一个多月了,张琳也在前不久拿着验孕单向常霄哭诉,并且成功的让常霄对常隽和t&c引起注意。常霄原本对常隽竟然让女人闹回家里来感到很失望,但是张琳给他的另一个讯息却又大大地震撼住他;如果常隽真的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t&c亚洲地区总裁的话,那么他当然得不择手段的将常隽揽回来,不过,首先还得阻止张琳向媒体哭诉而破坏了常家的名声。
"那个女人就让她再多作几天的白日梦吧!我要给她的绝对会让她毕生难忘。阿厉,我要的人手你帮我调齐了没?"常隽转头询问另一个伙伴。
"全到齐了,就等你一句口号和一个日期。"
"就这几天吧!无谢谢你了。"
"阿隽,你难道都不好奇‘杨氏'最近的变化吗?明明是已经快撑不下去了,怎么会突然又有大笔的资金可挹注,可是我们怎么调查也找不到是否是别家集团的介入。你觉得呢?杨延霆不会是想不开找了高利贷吧?!"柯旭彦对这种他们无法透析的事情较感兴趣。
"如果他会去借高利贷的话,就不会放弃我们的支援。这件事先不急,反正我们迟早会知道的。"常隽不以为然的摇头。
"你说得倒是轻松,也不想想他是为了顾虑到他妹妹才会放弃我们这只肥羊的,摆明了就是要让你对小可爱死心的。断了这条线,你还有其他的线索吗?"凌仲臣就是不喜欢常隽这种过分自信的态度。
"我只能说,不管筱筱躲到哪里去,只要能让我找出来,不管要等多久或花费多少的心力,我都不会放弃。不过,目前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我不想让筱筱回来后还得面对这么多的麻烦。"常隽注视着桌案上筱筱最喜欢的花茶。
最近他已经不再碰咖啡了,因为那是让他犯下最大的错误的媒介。
他现在只喝茶,喝以前筱筱最爱自作主张帮他泡的茶,茶香很淡,对一个嗜吃重口味的男人来说真的不太适合,但是他就像是想把平淡的筱筱留在身边一样的心态,开始喜欢喝茶。
"看来现在只有提到小可爱才会让你回复到原来的面貌了。不过,她也太会躲了吧!你试过她的朋友和同学那边吗?她一个小女孩的交友圈应该不会很大才对!"冯豫对筱筱躲人的本事还真有点佩服。
"她的朋友不多,而那几个奇怪的同学我也注意好久了,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她一定是有其他人的帮助才会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只要能锁定到对象就应该没问题了。我也很好奇,是谁能这么轻易的甩开我们t&c安全部门的跟踪。"饶是自信过人的常隽也不得不为此泄气不已。
"你难道没想过会不会是那个张琳搞的鬼吗?依她那种势在必得的企图心,她也有可能会将小可爱藏起来不让你们见面呀!"凌仲臣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她真的傻得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让她死得很难看。不过,她的胆量只敢稍作挑拨离间的行径;而且,我一直有个预感,杨延霆一定知道筱筱的落脚处,要不然筱筱都失踪这么久了,他不会还如此处变不惊的。"常隽说出心中早就存在的想法。
"所以,你才会放心的将目标着重在其他的事情上,反正只要等你把这些麻烦都处理好后,杨延霆自然也看得到,到时候他还可能会放下芥蒂帮你说话是不是?"冯豫一脸的恍然大悟,在心中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冷静。
"原来如此。那么对于外面这个偷听了很久的可疑人物,你又有何打算?"辜厉言边说边打开常隽客厅的大门,将潜伏在窗外偷听的人抓进来。
"放开我!我不是小偷现行犯,你们不能妨害我的人身自由权!我要见我的律师!"唐敬宗被人像只老鼠一样捏着衣领提进来,整个人还扭动个不停。
"你不知道这是个有出入限制的社区住宅吗?你未经过通报私闯民宅,要定你的罪根本不必太用心。"冯豫好奇地审视着这只落难老鼠。
"等一下,我好像见过你,你是筱筱的同学。"常隽阻止拿起电话准备要报警的邦杰。他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唐敬宗,仿佛掌握到筱筱的下落一样的兴奋。
"常教授,我有脚可以站立,可不可以请你的朋友放我下来?"唐敬宗不再做垂死的挣扎,只企盼着能保留住一些做人的尊严。
不过,他虽然失风被逮,但比起因办事不力而让那群婆娘惩治看来,他还是得利用这短暂的空档,想办法诓骗过这些人才行!
在唐敬宗一一巡视过眼前一个比一个俊挺又气势不凡的男人后,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忧心。这些人看来不好打发呢!
"说吧!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偷听?"常隽首先开口问道。
因为他是受派过来打探军情的。唐敬宗心里的回答和真正说出来的话当然不一样,"我是过来找筱筱的。"
对!这个回答有创意!唐敬宗在心中暗自为自己喝采。
"既然要找人,为何没有经过警卫的通报,也没有按门铃?"这次换邦杰问。
"我走到警卫室时,根本就没有看到警卫呀!所以我就直接走进来了。再来是因为我在窗外看见常教授好像有很多客人,也没有瞧见筱筱在里面,所以不好意思按门铃啦!,"
对!对!这个回答更正点!唐敬宗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反应能力。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筱筱?"凌仲臣问了另一个问题。
"筱筱已经快两个月没来上课了,我听说她办好休学了,她竟然没有事先让我这个好朋友知道!我们有很多报告是同一组的,所以我想问她何时会复学。"
对!对!对!这个回答太帅了!他真不愧是个天才呀!唐敬宗又在自我陶醉了。
"她都休学近两个月了你才来找她问这些?你做功课的态度有点散漫喔!"柯旭彦实在不想让这小表以为他的谎话编得有多高杆。
"呃因为之前要专心应付大考,还有一些长假的关系,而且这些研究报告还有一段时间才要验收,所以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事态的严重。"
危险!唐敬宗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他赶紧将自己由梦境中拉回到现实层面来,打起精神回答问题。
"不过,你都知道筱筱已经休学了,怎么还会以为她仍住在这里呢?正常的情况下不是应该到她家找她才对吗?"冯豫一脸的不应该,仿佛唐敬宗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似的。
"呃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呀!我以为只要到了这里就算没找到筱筱,也可以经由常教授知道她的事情呀!"
危险!危险!唐敬宗忽然发觉整个人已在盗汗不止。看来这些大人都不是可以随便应付的!
"既然如此,刚才又为什么不按电铃让常教授为你解答呢?"这次终于换到一直冷眼旁观的辜厉言问了。
啊!完蛋了!问题又绕回来了!唐敬宗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只老鼠,让他们耍着玩了一圈还不知道。
但是惭愧之余,唐敬宗也不免要佩服这些"大哥哥们",不仅早就识破了他的诡计,还能让他跳入自己的错误中而不自知。他们真是太棒了!
为什么他的身边就没有像他们一样出色的人种,而净是一些凶悍又吃定他的婆娘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老天爷!为何祢净要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一堆超没水准的人种后,又要让我见识到眼前这些优秀的人类呢?这要教我如何才能甘心嘛!
"说吧!你刚才到底偷听到了多少?"常隽冷凝的眼透露着不轻言罢休的决心。
"我"天啊!吧脆让他死了算了!怎么他们这群人竟然能在一瞬间由风度翩翩、仪表堂堂变成不苟言笑和冷酷之色呢?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他们都不是他这只不成"器"候的小老鼠惹得起的。
不知道这时候来一招因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不醒有没有用就是了。
唐敬宗一边脑筋飞快的运转着,一边往身后退去,而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往一旁的酒柜撞去,洒柜上一个简易的红酒木架顺势跌落,就这么巧的便要往他的小脑袋瓜子砸下。
"小心!"一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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