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输了。”祁庆兰玩弄着手上的枪管,神情不甚在意,
“我输在小看了你,但那又怎样呢?”她笑,抬眸睇着上官耀“现在这里由我作主,我还是可以赢你的。我可以要你眼睁睁的看着这小荡妇死在你面前,还是先杀了你再杀了她,随便一种选择,都能教你痛不欲生,不管最后怎样,我都不再是个输家。”将枪对准了他。
“而你死了,你就再也赢不了我。”祁庆兰一脸笑的灿烂,她不会再输这一回的。而身旁这小狐狸精,她也不会放过,她和她母亲毁了她最爱的弟弟,好多年了,她都快记不得弟弟的长相。
她想,他们很快就可以重逢了,食指缓缓勾扣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洁白的天花板,稽稽刺鼻的药水味,耳边是熟悉的声音,烟萝像作了一场好沉好沉的梦。
“你终于醒了,我的睡美人。”低哑的嗓音里有着放心和深深的爱恋。
祁烟萝侧着头望向声音的源头,一张清瘦疲倦的容颜映入眼帘,她想碰触他,全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曜哥哥。”轻嫩沙哑的声音微弱的不可思议。
上官曜趋身落坐一旁,手牵握住她的,望进了那双多日未见的莹莹柔瞳,心蓦地涌上一阵酸楚。他发过誓要好好保护她的,现在,她却受了伤躺在这里。
“你好傻。”他爱怜的亲吻着那没有血色的唇瓣。
在枪响的那一刻,她奋不顾身奔至的身影叫他心有余悸,是的,她为他挡下了那一颗子弹。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左胸激洒而出,失去力量的身躯萎然落进他大张的胸膛里,她失去知觉的苍白容颜教他当场失去了理智。要不是天原兄妹在场,依他负伤的身体状况,他根本来不及救回她。
“你的伤呢?”
尽管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胸膛也因为呼吸而有些疼痛,她仍关心着上官曜为她受的伤。那只手臂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她好难过。
“我没事。”上官耀抬起了仍包着纱布的手臂“只是一些皮外伤,过些天就好了。”
身体的大失血令他虚弱,被天原樱强迫休养了好些天,他的脸色已经好看多了。
“天原先生他们呢?”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几天,祁烟萝只好慢慢的问着。
“你昏迷了好些天,天原先生确定你没事后已经先回日本去了。天原小姐还留在这里,她不放心,坚持要等你醒过来再回日本。”顺着她的发轻轻**着。
“那大姑妈呢?”祁烟萝考虑了下,还是开口问了。她虽不是一个好亲人,毕竟她跟她还是有着一丝血脉相连。
没有回答,上官曜狭长黑瞳幽深难讳。
“曜哥哥?”微凝着眉,她迟疑的望着他。
“她在警方赶到之后拒绝逮捕,爬过了楼边的铁丝网,跳下了石墩,自杀了。”上官曜双眸紧紧的睇着烟萝,关注着她的反应。
祁烟萝听完他的话,清眸迅速凝聚雾气,语气戚然。
“这算是一个好的结局吗?”对大姑妈的下场,她不同情,却也微微惆帐起来。
“对她来说,是。”
手拭去烟萝滚落颊边的泪珠,上官曜浅浅安慰着。祁庆兰如果没有选择自杀,被捕的下场,怕是她永远不能承受的残酷。她已经不年轻了,再被判个几年,出来后她还有多少时间,还能成就多少野心?
“那你呢?”他不是执意要复仇吗?大姑妈走了,那仇恨是不是也该放下了?他快乐吗?
“我有你就够了,等你好了,我想履行一个承诺。”再次亲吻着她的唇瓣,上官曜满心感激着,要不是子弹擦过了她的项链坠面,他早就失去她了。
“什么承诺?”
“我答应带你去看日出的。”那未竟之约,悬在他心头多年。
祁烟萝微笑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一定会很高兴。”上官曜双眼定定的看着她。“我找到婆婆了,还有那个小男孩。”
“真的?”烟萝乍然听闻,心绪激动不已,抬手挣扎着想捉住他的。
上官曜连忙迎上,安抚着她。
“是真的,那个小男孩长大了,他还惦记着你。”这次的意外,叫他在医院遇上来复建的婆孙,那小男孩是大男孩了,虽然因为车祸不良于行,那脸上的笑容却阳光开朗。
“他真的没事吗?”望着他的眼突然失去了焦距。“那场车祸没有带走他,太好了!太好了!”那语声轻了,紧压心头多年的那份愧疚和自责,终于轻了。
随着一声呜咽,隐忍多年的泪水随着喜悦、随着释然一一倾泄。
上官曜温柔的拥着她。“没事了!他们答应我,等你好一点会过来看看你,所以你要快把身体养好。”藏在他怀里的头轻点。
“还有另一件事。”烟萝收拾情绪、泪水仰头望他。“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突然冲出来吗?”她是那么的娇弱、稚嫩,哪来的那么大勇气为了他挡下子弹?
“因为我想保护你。”
她不愿再可怜兮兮的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不想再让他时时刻刻为她担心,她要努力勇敢,有勇气站出来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
上官曜静静的凝望着她,无法言语。他默默爱着的小女孩长大了,甚至能为了他挺身对抗她所惧怕的小女人。
“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同样的事了。”他感动,却不能承受。
祁烟萝点头“你也一样,不能再伤害自己。那血像永远不会停的流出来,我好害怕你会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回想那一幕,她还是觉得痛彻心扉。
“对不起!”上官曜低语着,伸手抚着烟萝的脸庞,黑瞳炯亮如焰。
“没关系,我原谅你,谁教我爱你。”祁烟萝噙着甜蜜似花的笑,轻迎向他缓缓移近的俊颜。
在碰触柔嫩的红唇前,上官曜笑了。
“我也爱你!”密合的唇逸出了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