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的时候常常只是静静生着,不会聊太多。”
“个性的缘故吧,那家伏看起来很闷,加上你本来就比较内向,所以才会让你产生这种不够了解的错觉。”孟梦安慰她。
“不是这样的。”孟美的轻叹像早晨微风,很快就散落在空气中,让人无从捉摸起。
梦中的场景很乱,一下又转换到孟美猝逝前的夜晚,那时她已经住在医院的加护病房,因为一场严重的感冒,原本不管用的免疫系统更是脆弱,她高烧不退,意识昏沉。
孟梦穿看隔离衣,一直守在病床边,也许是累了,竟也睡着,没发现孟美几时已经从昏睡中醒来,直到一道微凉的触感从压在手臂上的侧颊传闻,才彻底惊醒回神。
“梦梦,去找他”少女甜腻飞扬的嗓音已经不复在,被病魔折磨得青春灰涯的孟美用看干哑的声音无力低喃。
孟梦湿了眼眶,紧握住她苍白细瘦的手腕“你别急,你想见谁,我去找。”
“梦梦”孟美露出了宛若涟漪般的浅浅微笑“不要因为我失去他其实你们比较适合”
那时候,她只以为那是孟美意识不清的胡乱言语,始终没弄懂话中真意,直到多年以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对殷旭海的感情,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心思细腻的孟美。
梦境又开始转变,就像多种色彩的颤料混染,又似坠入了万花筒之中,缤纷绚丽千变万化,她的意识飘浮着,始终无法看地。
“梦梦?!”
她听见男人压抑的低喊,似远似近,好像是梦境之内,又更像是梦境之外,她尝试着仔细聆听,可是始终隔着一层模糊距离。
睡得极不安稳的孟梦翻转了身,眉心轻拧,玫瑰色嘴唇微启,若有似无地飘出呢喃。
那声呢喃似叹息,隐约可听见是嚼着某人的名字,声音虽然模糊,但是全都落入了伫立于床边的挺拔男人耳里。
她喊了他的名字。
殷旭海扭开了领带,铁灰色手工西装挂在肘上,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浓密黑发有些散乱,却意外软化了太过冷肃的俊颤。
深夜返家,却遍寻不看她的踪影,他焦灼如焚,就好像遗失心中最珍贵的一样宝贝,连平日的冷静理智都在那一刻骤失。
他打了无数通手机,却怎么也联络不到她,他近乎气急败坏的开车上甜蜜萌萌,餐厅却已经打烊,而且大门深锁。
直到他接了一通“告密”电话,终究还是站在他这边多一点的殷毓洋告诉了他今天在殷宅发生过什么,他恼火的摔了手机,扶额思考了几分钟,才重新驱车赶来这里。
她果然回7婚前自己的住处。
低垂深邃朗目,他双手权放腰间,专注凝视看侧卧在单人床上的人儿。
放下西装,扯开真丝领带,殷旭海在床沿坐下,望着那张睡得极不安稳的精致丽颜,他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丝锻般的芙颊,粗糙指腹来回摩掌着。
她低乎被惊扰了,纤细双眉轻覃,双颊因为他不安分的碰触,逐渐晕开了蔷薇色嫣红。
他微眯细冷锐的双眼,思索看她的心态与想法,却怎么也揣测不透,为什么她要轻易答应那个荒谬的请求?
难道她真的想将他让给别人?
那个在巴塞隆纳街头紧抱着他,将含泪双眸埋入他胸坎的女人,为什么一转眼就毫无所谓的准备将他转手让人?
他无法理解,更不能谅解,胸口酝酿看一股滔天怒焰,但是想兴师问罪的冲动,却在目光触及那床上略带哀伤的美丽睡容时,又强硬的抑下。
她梦见了什么?为什么睑色这么苍白
殷旭海难忍心中的爱怜,俯下身,低头吻去了她眼角微湿的泪痕,再慢慢而下,吻了她呢喃看他名字的玫瑰色嘴唇。
淡金色的夜灯太蒙胧,包围看床上相吻的两人,就像是沐浴在月晕之中。
怒焰很快转为束缚情人的情焰,她鲜活外放的个性对他一直有着某种魔力,她的存在感太强烈,打从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时,他的感官便深刻地记忆下属于她的种种特质。
她就是她,那个无惧一切,会勇敢表达自己真实想法的孟梦。
他,早已经爱上了孟梦。
即使这个认知,让他对已经躺于玫瑰墓园安息的孟美,多少感到罪恶与愧疚。
毕竟,他是孟美的初恋,他们曾经有过许多愉快的回忆。
只是,当他向众人承认这个事实,她会相信吗?有人会相信吗?
她眼中总是浮现迷雾般的质疑,时时不安看他会将她错认为孟美。
那些恐惧与不安好像快令她窒息,消磨了她眉眼之间的自信光芒,她脆弱得更像是一尊瓷娃娃,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将她摔成粉碎。
他想好好将她捧在手心上珍惜,却又生怕她太过敏感的不安,会误解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补偿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