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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都连日的大雪并没有阻挡他匆匆返回的脚步,几个月的两地奔波之后,他又回到了他供职的故乡。但是,回来后的三天时间里,他都忙得顾不上理她,作为单位的重量级人物,他永远都有应付不完的工作。她的眼前象看电影似地显现出他在银行大楼里忙碌的身影,空虚而无奈的等待令她几乎失去自制。

    终于,他出现了,她冲口而出:

    “如果我现在发火是不是很过分?”

    “不知道。”

    未等他回答,她自己先笑了。每逢面对他的时候,再多的积怨仿佛被刺破的气球,一下子便没气了,甚至没有一个演变的过程。可是,又一次,她到嘴边的话始终没能说出口,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他说,虽然私下演练了很多遍,可她终始无法亲口说出来。

    自从赋闲在家,来自家人、朋友和生活的压力几乎令她崩溃,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想了又想,她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给他: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去济南。

    在此之前,她曾经对他说过自己的想法;他当时持否定意见,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试试。

    过了很久,他回复了:我认为不妥,毕竟不熟悉。

    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尽管不如他了解她那样深。他曾经笑着说:看到现在的你,就象看到三十多岁时候的我自己一样。

    她仍然想说服他:虽然那是讲饮食的报纸,但毕竟与我所追求的很接近;而且,他是写通讯报导出身的,本人还在读mba,相信对我有所帮助;两居室的住处已经基本说定了,下面还聘有底薪加提成的业务员。如果我不去,他就要另外找人了;当然,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她一口气将要说的话全发了出去。然而,漫长的等待几乎让她窒息。

    还记得他在北京的时候,他们每晚都会互道晚安,有一次居然同时按下了手机的发射键。事后,他不无感慨地说:“知道什么是‘心有灵犀’吗?呵呵!”

    然而,他仿佛没有收到她的短信一样,一直保持着沉默,而这沉默也正预示着他的回答。她在急切地等待中渐渐恢复了思想,苦苦地思索了一个多小时后,她最终发出一个短信:算了,我不想了,你也不要再想。

    电话在床头炸响的时候,她不必猜想就知道是谁打来的。他们在电话中没有再提她要去济南的事儿,好象根本不曾有过这件事情一样。挂断电话前,他叮嘱他:“天太冷了,如果暖气真不好,就回家去将电暖器取来,知道吗?”那个电暖器在她的父母家。

    她答应着,只听他又说到:“钱是不是花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先给你”“不,不要对我说这个。我只剩下这点自尊了,留给我,好吗?”她不等他将话说完就抢先说到。

    “我又不是给你。”他笑着说“等你成功的时候再加倍还给我。”

    “不要,别再说了。”她依然坚决地说,然后不由得也笑了“只有你才认为我会成功的。”

    他总是给她打气,坚信她会成功,比她自己都要坚信这一点;她每逢听他这样说,都会增添不少勇气。放下电话的时候,她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我不能给你相应的感情,这是我的遗憾,一种无奈的遗憾;但是,我会一直珍惜这份感情的。还记得祝你平安的最后一句歌词吗?“你永远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同样,你幸福平安、心情舒畅,也是我的。

    放下电话,她如释重负地靠在床头。她知道,济南再来电话的时候,自己只有两个字的答复:放弃!

    2002。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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