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衡

    这几天，天气很好，因为常刮风，也常下雨。短衣短裤已耐不住凉意了。记忆中，在长沙，每个转凉的时间，都是要到十月份，国庆节放假时。

    曾经也是一个天气转凉的时间，也是一个国庆节放假时，我在一间小房子里知道了你的名字，你的电话，及你的家乡——衡阳——一个鸿雁徘徊的地方。

    自那以后，我开始留意衡阳的一切，比如天气，更甚于对长沙的关心程度。我曾傻傻的问你，衡阳的冬天可以洗冷水吗？而你则奇怪的看着我，心里想着，我又在无聊的找话题，你却不知道，来长沙三年来，我一直是洗冷水，即使是在大雪纷飞的九八年和绝望凄冷的九九年。我也偶尔想起在家里池浴时的温暖舒适，水汽缭绕，宛若天国。但今年放假在家池浴时，我每次都要眩晕的不能自己。我竟然喜欢上冲冷水！是变态的自虐，还是虔诚的信仰？就像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你。

    很早就知道，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却从未留意这滕王阁序里还有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虽然此处的衡山南面的水边，未必就是今天衡阳市回雁峰下的烟雨池，但为了一个衡与阳的组合，某个五一节，我竟去了衡阳。

    脚踏回雁峰的青石上，我举目四望，哪里还有烟雨的痕迹，哪里又有归雁的影子？有的就是外面世界几块故弄姿态的雕塑，正被喧嚣所逐步吞噬，还在挣扎的喊着；“雁城”这就是我梦魂萦索的南岳第一峰？

    五一节是天气转热的开始，就像转凉时的国庆节。天越来越热，我也越来越不能冷静下来，活该我狂热的思绪如炽流般涌动。直到天气转凉，转冷，转寒。然而，正是这严寒的飞雪飘落在我的脸颊上时，我才会发现我的泪仍然是滚烫的。其实这两年来，又何尝冷过？终于，我的耳边响起了嗖嗖的风声；终于，我能和鸿雁一起振翅高翔。因为我已知道徘徊南岳，苦恋衡阳的痛楚了。

    这一天我发现：

    雁是执拗的，寒来暑往，单落衡阳。

    雁是专情的，此生此世，一伴终老。

    雁是高尚的，冲天拔地，不坠青云。

    雁也是孤独的，拣尽寒枝，寂寞沙洲。

    长空横祸折羽翅

    泪漫沙洲半边湿。

    口无杜宇一滴血

    悲鸣过处谁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