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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开了安妮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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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还有他们。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看我这斧凿般的模仿痕迹,你就会明白我要说的是谁了,这正是安妮宝贝特有的行文风格。惜字如金的她,最喜欢挥霍句号,以近乎一字一顿的叙述节奏,卓尔不群地构建着一个专属于她自己的小说世界:女子爱穿白棉衬衣,光脚穿球鞋,个性阴冷,像一个个情绪失控的女杀手,放纵情欲,听凭本能,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马不停蹄地逃离,往往在现实的壁垒上,撞个头破血流,尸骨无存,而她们决绝的姿势却那么盲目,那么奋不顾身,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男子要么卑鄙、猥琐,要么文静、脆弱,只是因为她们的存在而存在,是寄生在她们身上的可怜的虫子,是她们爆裂情感的牺牲品,是安妮“女性小说”中一个个小卒般的配角,从一开始就向那些任性而怪异的女子俯首称臣,直到被她们抛弃或者为她们而死。

    一直不喜欢安妮的文字,因为不愿接受她笔下的这个世界,当然关键在于那些女子:颓废有余,内省不足,苦大仇深,却皆是咎由自取。所以,在看过告别薇安、八月未央、彼岸花三部作品后,发誓再也不碰那些仿佛中了诅咒的文字。

    可惜我还是不长记性,在远离安妮作品三年之后——她每年都出一本书——唇齿生香地读完了她的第七本新书:莲花,只因为想念那些美丽的句子,甚至可以让故事情节行云流水般地淡去。它们好像正如安妮自己所言“写在水里”:“两旁的玉兰树,盛开大朵钝重白花,受惊坠落,扑打在树下的泥地里”是唐诗宋词的“古典美”吗?在我看来,倒像是林少华翻译的村上春树的小说,还有金基德电影的镜头语言,那种美轮美奂的感觉,仿佛来自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

    一朵莲花在自然法则的节制下盛开了,安妮也终于在女性情怀的泛滥宣泄后大彻大悟了:从滥写感觉,开始进入心灵;从颓废的污淖中全身而退,醒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莲花不是又一个桃花源记的崭新版本,而是一次心灵的旅行:理性强大而意志坚定的男子纪善生,与在西藏养病的隐居女子结伴同行,沿着雅鲁藏布江徒步奔赴墨脱,探访生命中的最珍视的朋友苏内河,两人一路上感怀各自的情感经历:童年的点滴印象,感情生活的缺失,以及出轨的爱情。纪善生在出发之前,已经得知了苏内河的死讯,他只想在她走过的路上,沿着她心灵的轨迹,再走上一遭。旅程结束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一切也因此释然了。接受生活中那些应有的残缺,与注定无法满足的现实,正是小说里的苏内河和小说外的安妮宝贝共同的体悟。

    纪善生和他的“绝世女友”苏内河,正代表着理智与情感的两个极端。而我们呢?也许刚好介于两者之间——那个风平浪静的安全地带。惟其平庸,才能得到安全保障,大多数人们的生活概莫如此。可那些幸福的假相,怎样才能让我们的心灵日益丰盈起来呢?安妮在莲花中的悲悯是温暖的,充满了对命运的真诚而真实的体悟。远离城市,逃脱异化,敬畏自然,回归本真,一趟没有文化插手的心灵游历,好像比絮絮叨叨的文化苦旅更能接近存在本身。

    忍不住做个大而无当的比喻,莲花好比兄弟的“姊妹篇”——姐弟,但比余华写得好出许多,它坚守着“纯文学”的阵地,而后者已经沦为通俗小说了。安妮的成熟,或者说蜕变,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让我感到很欣慰(模仿郭德纲的腔调说)”

    相关链接: article。hongxiu/a/2006-6-7/1284799。shtml

    关于,关于安妮  文 / 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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