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年老的时候,睡思昏沉,躺在藤椅里,阳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枝叶无限温柔的照在我的脸上,天空无比的湛蓝,明亮,回想逝去的那些日子,如果说要我去回忆的话,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段令人难忘的时光,我的中学时代。
我戴上眼镜,翻开那本封面已经发黄的旧相册,那一张张稚气未脱而又纯真的笑靥便浮现在我的眼前,清晰如昨。我的手在一张照片上停了下来,久久的凝视着,那是一个男孩站立在一棵高大而分开的树杈上,班驳的阳光透过枝叶在他灿烂的笑脸上投下光与影,只要一想到他,我就会有一种朦胧的欢喜和一种朦胧的悲伤。
还记得那时的我,清纯而又年少无知,像所有滑稽里的女孩一样疯狂的迷恋琼瑶和三毛。我欣赏三毛的浪漫和洒脱,沉迷于琼瑶小说那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沉思,所以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窗子向外看,是一堵高大的墙,再向上可以看到蓝的发亮的天空以及流浪的白云。记得安妮宝贝说过,当一个人无意识地抬头看天空,不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她只是觉得寂寞。
在喧嚣的人群里,我始终有一颗独处的心,我想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适合豢养,一种适合放牧,我属于后者,但我却找不到属于我的牧场,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的眼睛里有了一种叫做忧伤的东西。
我不向往伟大,但我崇敬忧伤,就像我曾经崇敬李白和雪莱一样,激越的理想,诗意的美好,起源于深深的忧伤,真正忧伤的目光其实是一种潜伏的力量,它让我相信这世间还会有美好的前方。
他就是在那时不经意间闯入我的视线之内的。
直到现在,我依然记得他那双单纯而明亮的眼睛,他似乎不大爱说话,一笑起来有点腼腆的檐子,坐在我的位置可以看到他清瘦而沉默的背影,那种无声的沉默是一种力量。就是这种沉默征服了我。
以后大多数闲下来的日子,我不再看窗外那片寂寞的天空,我时常望着他的背影发呆,我忧伤的目光愈发的深沉而寂寥,在那段枯燥无味的日子里,他的出现给我干涸的生命增添了几分流动的色彩,日子也开始在这种无意识的等待里渐渐地丰盈,鲜活起来。
那时是一年里最美丽的时节,那时春暖花开,桃李争研。蝶舞翩跹,那时十七岁的少女看着一树一树的花开,开始做梦,做那个有关他的梦。
后来,在一次座位大调整中,上帝安排我们坐前后桌。这确实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他就坐在我的身后,这种感觉很好,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气息,这一天真好,阳光在窗外晃动的枝叶间舞蹈,百灵展开它动人的歌喉放声大唱,这一切都让人心情莫名的畅快。
他离我很近,近的可以看清他的眉目,我又无端的觉得悲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天隔一方,而是我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想要对你说出我要说的最深的话语,我不敢,我怕你哂笑,因此我嘲笑自己,把我的秘密在玩笑中打碎。
我把我的痛苦说得轻松,因为怕你会知道。
我想对你说出我要说的最真的话语,我不敢,我怕你伤了我的骄傲。
因此我弄假成真,说出和我真心相反的话。
我把我的痛苦说的可笑。因为我怕你会知道。
我想用最宝贵的名词来形容你,我不敢,我怕得不到相当的酬报,因此我给你苛刻的名字,而夸示我的傲骨。
我伤害你,因为怕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苦。
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的身旁,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的唇上。因此我轻松地说动道西,把我的心藏在语言的后面。
我渴望从你面前走过,我不敢,怕你看出我的怯懦。
因此我昂着头随随便便地从你面前走开。
少女那该死的矜持让我自始至终保持缄默。 我开始写日记,我把我的甜蜜的苦恼和痛苦的折磨写在我的日记里,我不敢写下你的名字,我怕我内心深处的隐秘暴露在阳光下,那会使我惊悸和不安,就是这笼压弥漫的痛苦,加深而成为强烈的爱,而成为人间的苦乐,就是它永远通过诗人的心灵,融化流涌而成为诗歌,现在我依然能清晰地朗诵出那首等待。 相聚的日子总是很短
相思的日子多么漫长
深情穿越失控的潜网
可抵达你心的彼岸
日子的折叠呼唤相聚
丰润默默无声的思念
你可知我心的沙漠
只剩下驼铃的呻吟
美丽的暇思
总是被现实撞醒
难言的无望
铸我成一座孤独的冰岛
就这样
默默地,苦苦地
等待着你的到来
如同等待山花烂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