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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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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边城了么,出了函谷关又是另一片天地了。

    一座荒凉的小城能有多少娱乐呢?我的童年虽已远离电影的黄金时代,但老百姓对电影仍然余情未了,那些爱怀旧的夫妇偶尔在周末冷落一下全天候工作的电视机,带着孩子去电影院寻找初恋的感觉。我父母就是这样的人。

    一家人于一个闲暇的傍晚出发了。记忆总是模糊而混乱的,记不得是盛夏还是初秋,因为夜里或溽热退去或秋风乍起,感觉大抵相仿。凉意袭来,我瘦小的身躯便像路边的杨树叶子一样瑟瑟发抖。我很怕冷,到现在也是如此。一阵阵阴风吹到骨头里,让我感到孤单。那是一种心理上的惧怕。我紧握着母亲的手,一直以来我都从母亲那里寻求安全和温暖,而且对电影的期待让这种惧怕微不足道。

    准确地说,是对看电影整个过程的期待。因为那时我尚不知电影为何物,更无从分辨艺术与商业,大师气象与小打小闹。我对电影院及其周边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小摊贩的四轮小车,花色繁多的小食品,罐头瓶做的灯罩,还有烟摊旁表情木然的中年妇人。我奇怪小贩怎样炸掉了罐头瓶底,我奇怪老奶奶怎么用棉被焐怕热的雪糕。儿童眼中的世界任性而主观,当我眼中只有罐头瓶里摇曳的烛光时,整个世界便是静默的。此时,父亲已在不知不觉中排队、买票、带我入场。

    以往买票窗口也是我好奇的所在,只因矮小的我的窥视屡屡不能得手,于是对小小的半圆形的木制窗口失去了兴趣。窗口里的阿姨脾气很坏,票一卖完便将窗户粗暴地关上,倏地遮住了从窗口中逸出的一缕灯光。父亲看了看窗口旁边的小黑板,决定找检票员通融通融。小黑板上用油漆写着“今日放映:”

    检票员把自己关在铁笼子里,把一片小纸撕得更小。几句交谈后,检票员挥挥手,让我们进去了。“单号”“双号”两个门让拥挤的人流“各奔东西”

    我喜欢电影院的椅子,因为可以翻来翻去;我讨厌电影院的人们,因为他们大声喧哗、呼朋引伴。

    儿童和成人对事物的感受一定是不同的。儿童敏感而弱小,对童年的我而言,街道就是一双双人腿组成的森林。而电影院就是一座森然可怖的巨大城堡。我听不清大银幕上的人们在说什么,于是跑到前排;银幕上硕大的身躯使我眼晕,我又跑到后排。我奔向门口的亮光,却无法靠近它。影院里漆黑一片,光明遥不可及。我仿佛原地不动,只是拼命地跑,跑,跑。

    让一个孩子安静下来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我除了问问每个孩子都会问的那个傻问题“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之外,其余时间全部用于东张西望。冒着从椅子缝溜进后排的危险跪在椅子上,看后墙上小窗户投射出的神奇的光束,看排风扇缝隙间漏进来的点点星光,看高高的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墙皮。

    儿童不仅生活在与大人不同的空间,也生活在独特的时间维度。如若不然,怎么解释小时侯的一部电影那样长,长到闹着爸爸买了一根又一根冰棍。冰棍,多么亲切又遥远的词汇。怕就是这吃冰棍的命,各式奶油雪糕横空出世后,我就与冷饮绝缘了。

    看电影仅仅是与电影院有关的记忆的一部分,更多的时候我还会听电影、猜电影。电影院的喇叭是对外开放的,从中源源不绝地传出影片中声情并茂的对白或打打杀杀的喊叫。偏偏县城小,小到学校的操场和影院的广场合二为一。听电影成为上课走神的正当理由,而体育课更大致相当于电影课。那时还有位勤勉的师傅为电影画海报,我以无限崇拜的眼光欣赏那些海报,并希望他能作我的美术老师。当电影院的海报简化为“少儿不宜”四个字时,我幼时的绘画天赋即被扼杀了。

    对电影院的声音记忆也不仅仅是电影伴音,还有尖利的口哨声,无情的嘘声,放肆的笑声甚至声势浩大得骇人的嗑瓜子声。

    记忆是全方位的,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回想起来真真切切。而我最愿意回忆的,是一个影迷的成长史,是电影本身。

    也许那时的我才是纯粹的影迷,用眼看,用心看,不掺加主观臆断、私心杂念,不受评论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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