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而且庭外还有众多百姓纷纷鼓掌叫好。
显然人心都在人家那边。
他今天为了踩一脚别人,不仅会弄得自己声名扫地,就连那些泥腿子看着他的眼神,也满是不屑之色。
这一脚,是踩到了钉子上啊!
董县令也是脸色黑黑的。
这么多人围观,也把他架在了火上。
眼前这个书生的确是无心之举,这点他为官多年自然看得出来。
但这句话要是传到那些老大儒耳朵里。
如果判得不好。
恐怕他这个县令之位都会受到威胁。
说起来都是那个赵晟多此一举没事找事,不仅把他自己,也把书生张寒和自己架在了火上。
这下要如何判?
纠结了许久,董县令提起惊堂木…
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大声呵斥道:
“大胆赵晟,仗势欺人,断章取义,诬告书生张寒,责令杖十以儆效尤。”
“好!县令大人英明!”
“县令大人判得对!”
……
数十围观百姓顿时纷纷鼓掌叫好。
“书生张寒,于大庭广众口出不当言论,亦有不当之处,着令罚抄孟圣经典孟子十遍,于殿试之后三日送于本官处。”
“汝等可有何话说?”
“大人,小人冤枉…”
赵晟哭嚎着,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董县令皱了皱眉头,将惊堂木一拍,让衙役立即行刑。
啪啪的打板子的声音顿时响彻而起。
一众衙役似乎也挺不满那个赵晟,打得十分的卖力,可见这家伙平常为人有多不招人待见。
十板打完。
赵晟叫得撕心裂肺,董县令不屑的瞥了一眼他,挥了挥手,让衙役将他扔了出去。
“张寒,你可是有话要说?”
“禀县令大人!”余贤躬身一礼说道:
“学生家贫,就只有二日饭钱在身,待明日殿试之后便要赶回乡里,故此无法在京都停留。”
“大人所判学生并无异议,奈何…”
“抄写孟子经典十遍,起码也需一日时间。”
“那时只怕我主仆二人,皆要饿死在京都街头上了,所以学生恳请大人,允许学生诗文抵罪。”
“诗文抵罪…?”
董县令一惊,看着余贤说道:“张寒,你可知诗文抵罪至少也需要入品诗文?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旦诗文抵罪不成,还得罪加一等!”
“这样吧,待你殿试完毕。”
“本官资助你一些盘缠便是。”
“学生多谢大人恩典,然无功不受禄,学生虽然贫寒,但家训在身,不敢接受大人好意。”
“还请大人恩准学生诗文抵罪吧!”
“好…!”
“好一个学子张寒,铮铮傲骨不卑不亢。”
“孟子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董县令站起身,满意的看着余贤说道:
“各位乡邻见证,学子张寒要求诗文抵罪,为不影响他明日之殿试。”
“本县决定现在出题,只要他所做诗文文气达到七寸,即可抵罪成功。”
“县令大人英明!”众围观百姓纷纷赞叹着。
诗文抵罪,的确有临时降低标准的先例,但即便如此,诗文抵罪的成功率也不足一成。
“今日秋色甚好…”
“你便写一首与秋有关的诗文吧,”
“多谢大人!”
余贤抱拳躬身,深深一礼,这位许昌令董大人,不仅在难度上给他降低了。
而且,以秋为主题,题材很是宽泛。
相当于又给他降低了一些难度。
的确是一位好官!
想了想,一首诗文跳入记忆里,余贤脑子有晕乎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记忆里面会有这么一首诗文。
但众人在堂上等着,他也来不及思考许多。
提起小言铺开的纸张,提笔写道:
暮江吟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