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气色向的味道。
“……………”
“夜寒,忍一忍。”最底层的那层纱布几乎完全粘住,陷进了裂开的皮肉里,沈放蹙着眉,只要那镊子微微一牵扯,稍稍凝血的地方就被活生生再次撕开。
伤口像是被人拿了淋过白酒的针头又戳又挑后又一点点绽开,血滴顺着指缝不停地砸向地面,溅起一朵又一朵猩红的血莲。
高烧让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酸痛起来,顾夜寒的唇瓣因为咬舐反而稍稍有了点血色,嗓子干涩的实在难受,他完全没想到只是轻咳两下,胸腔就产生了锥心的剧痛。
“夜寒,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
耳边隐约传来晨曦染着哭腔的声音,顾夜寒不想让她担心,可他现在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连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又咸又涩的血腥味渐渐从干裂的唇瓣溢出,当时晨曦就缩在自己怀中,刀忽的刺过来他护着她实在不好去反击,再加上头晕的厉害,他就只能用手去挡,只是那锋利的刀刃当时就刺穿了他指节处的皮肉,每一处血痕下早已见骨。
“嗯…………”
喘息声越来越重,室内潮湿的空气浸的顾夜寒浑身发冷。他眉角下压,耳边传来皮肉撕扯的声音像极了被扯断的棉絮,每牵扯一次就会发出很轻的“撕拉”声。
“夜寒………”看着那翻卷的皮肉下都露了骨,血不停往外涌,浓烈的铁锈味顺着潮湿的空气一点点扩散。
心痛混合着愧疚,宋晨曦心里那种闷闷的钝痛已经化为了撕心裂肺的剧痛,一种疯狂的情绪像是把她的心绞成了烂片。
“我得给你消毒,忍着点!”终于清理好了伤口,沈放看了眼冷汗淋漓,指尖默默向掌心缩了下的顾夜寒,他又叮嘱了宋晨曦一句,“抓着他点。”
双氧水淋过整个手掌的一刹那,顾夜寒被那股钻心的剧痛疼到不断喘息,隐隐感觉到晨曦在抓着自己的手腕,他发颤的指尖也只是微微曲了一下。
伤口像是撒入无数粒滚过岩浆的火星,迸溅的火星“滋滋啦啦”几乎钻入了他裂开的皮肉,落上他的指骨后又一点点挤进骨髓。
“呃…………”加上高烧发冷的缘故,靠在脖颈处的人疼到全身颤抖,宋晨曦眼睁睁看着那血水混着些脏污不停往下流,待第二次冲洗过后新的血液就又开始“滴滴嗒嗒”的重新往出渗。
一股艰涩的心疼染上心尖,宋晨曦托着顾夜寒脸颊的手不自觉的轻颤了下,她凝视着肩膀处高烧不退,冷汗不断落在自己脖颈处的人。
看他一直都在强忍,双氧水淋过时夜寒就和感觉不到疼一般,那干裂的薄唇也渗出了细小血丝,宋晨曦心如刀割,她清冷的声音几乎完全被心疼所覆盖,“马上………就打麻药,再忍一下…………”
待伤口完全冲洗干净后,沈放在给手消毒后迅速重新换了一副医用手套,看着顾夜寒苍白如纸的脸颊以及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他感觉顾夜寒整个人像是一幅纯白与鲜红染成的画卷,凉风掠过,一吹即碎。
愧疚与担忧同时交织在沈放好看的桃花眼中,麻药随着推动的针管一点点注入到顾夜寒还在不断涌血的手掌,这刀伤割的实在太深,再加上伤口还多次重新捏裂崩开过,只靠按压,血根本就止不住。
沈放小心的替顾夜寒缝合着伤口,针穿过了一处处绽开的皮肉,尤其是掌心处,裂口又深又长,周围的皮肉全都翻卷开来,温热的血色浸染了一切。
…………
与此同时,顾老爷子正坐在湘竹苑的厢房内,家老将茶盏恭敬的递上前,“老爷。”
房内挂满了山水字画,博古架上还摆了很多精致的瓷器。
手中的拐杖支在胡桃木的茶桌旁,顾老爷子用手掌拢住杯底,他将茶盖拂了拂漂浮的茶叶后又用茶匙轻轻搅动了茶水,茶的清香瞬间满溢而出。
“阿寻,你来说说,这事是谁做的?”
“老爷,这事得慢慢查清才…………”
“啪!!!”茶杯猛的摔碎在地,滚烫的茶水瞬间溅到了家老的脚下,茶盏裂成了大大小小的陶瓷碎渣,有的在空中弹起后又裂成了更小的碎沫。
“老爷,我……………”家老瞬间下跪,看着顾老爷子脸上的愠色,他恐慌的埋下头,手指都沾到了地板上逐渐晕开的滚烫茶水。
“这里没旁人,你大胆说!!!”
“老爷…………我真的不知…………”
“砰———————”的一声枪响,白烟顺着枪口缓缓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