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安静。
所有人都知道墨觞心里不好受,孤辰这番话,绝对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可谓字字诛心。
孤辰斜乜着眼扫了眼火海,继而一笑,语气充满蔑视,说道:“就算再给你一次机会又怎样?还是一样没用,你说你都拥有合道境的眼界,怎么还是杀不了我?”
“……。”
“既然实力不行,就不要学那种荡气回肠的复仇热血剧情,再说你也不热血啊,偷偷摸摸的,竟干些鸡鸣狗盗之事。噢对,忘了你是鬼杀宗宗主,鬼杀宗,好像是刺客组织是吧?”
“……。”
“不回答?啧啧,你承认了啊,这么一看,鬼杀宗也不行啊,全宗总共就只剩那么两三人,别再把你自己给折在这儿。”
“……。”
“既然是刺客,就应该躲在夹缝里生存,如今你暴露在所有人眼里干什么?想洗心革面从头开始啊?晚了,像你这种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的人,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什么是光明。”
擂台之外。
萧公已经开始为孤辰担心起来。古幽原本听的也很是兴奋,但是慢慢的,她和离鸾一样开始为孤辰担心起来。
对方是合道境高手,你这样逼人家,万一把人家逼急了,那不就彻底完了。
果不其然,就在孤辰说完的下一刻,一声咆哮响彻镇妖关:“小子,你找死!”
孤辰瞬间放下手臂,两个拳头上,里里外外再度被生之源质包裹覆盖,随时准备出击。
轰!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浮现在孤辰面前,还未等孤辰反应过来,墨觞的拳头已经轰在孤辰身前的空间壁垒。
咝,孤辰窒息,这一拳的威力比之前还要恐怖。
哼!
拳头不断前进,孤辰被一股压力重击,胸口是前所未有的闷,喉咙一甜,血液已经堵到嗓子眼上,却是依然被他死死憋在喉咙里。
不愧是百万斤重的力量,孤辰眼睛一眯,就在他刚要做出反击的时候,异变突生。一张漆黑符箓突然出现在孤辰的视线中,那张符箓,此刻正被墨觞夹在两指间。
看到符箓的瞬间,孤辰大脑嗡鸣,满脑子只剩那张符箓。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被无形间散发出的气息镇住,这张符,绝非他目前能抵挡的。
孤辰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将五颗生之源华包裹在拳头里,绝对可以抵挡这张符箓的威力,可是若是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又谈何反击?
面对真正的强者,二人间的天地沟壑便是从此开始。强者只消稍稍散发出自己的威压或是气息,便足以让弱者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
哗。擂台之外,所有人齐刷刷变色。
镇国府。
黑色符箓闪烁光芒的一刻,萧无策眼睛微眯,手中的茶杯瞬间被捏爆,双目间尽是森寒。
……
……
“哈哈,上次那份泣天符,本来是本座的下属放进储灵盒里给你准备的惊喜,没想到你那么谨慎,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一次你必死,哈哈……。”声音化丝,在一念间送入孤辰的脑海,令他心神大惊。
孤辰的视线中只剩黑色符箓和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他知道这次自己真的危险了,对方已经彻底疯了,而且是自己亲自把他逼疯的。
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见谁都咬的疯狗。
现在的墨觞便是后者,纵使现在他能杀掉孤辰,他也丝毫不会考虑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如何应对镇妖关的强势镇杀,如何应对整个云苍天人族……
他坏了对决规矩,甚至动了整个云苍天的蛋糕,可是他疯了,已经毫不顾忌这点。
“要死了。”孤辰双目失焦,眼睛中,视线不仅仅是眼前所见,曾经经历过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
“死个球,你是我徒弟,老子还能干看着你死成了?别动不动就谈死死死,晦气。”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忽然响起。
麦客的声音将孤辰的意识拉回现实,也是这一瞬,孤辰用余光瞥见自己身前多了一个魁梧身影,这道魁梧身影挡在他的身前,仿佛一座大山,能为自己遮风挡雨。
任前方攻击如何迅猛,他依然不动如山。
“轰!”
震动天地的响声填满孤辰的耳朵,他知道,那张泣天符爆发了。可是他只听到声音,并未见到泣天符爆发出任何攻击,或许,是被身前这位男子挡下了。
“被挡住了?”
墨觞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位壮汉,他明明看见泣天符的全部攻击落在壮汉身上,为何对方没事?而且对方的护体罡气好像都没浮现。
“哼!”
壮汉从外表看起来很憨厚,哪怕是冷嘲热讽都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然而当这道冷哼笼罩在墨觞身上,却让后者心神剧颤。
只见壮汉抬起右手,轻描淡写朝墨觞头顶落下,轻轻一拍。
“嘭!”
一掌落。
擂台上,滔天火海瞬间熄灭。
擂台上,多了一大滩流淌的血浆,无比粘稠。
孤辰鼻子蹙了蹙,他嗅到了血腥味,旋即,他低头,看到了脚下缓慢流淌的血水,忍不住张了张嘴。墨觞就这样被拍死了?
是的,墨觞被拍成了肉泥,血肉混杂着骨头碎渣,再加上某种不可言说的白色事物,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孤辰不知道这位壮汉是何时来到自己身前,封禁螺旋仿佛对他丝毫不起作用,他也不知道这位壮汉是否是自己的师父。
根据过往师父和自己说话时发出的声音,孤辰推断,眼前这位壮汉不是自己的师父,因为那个说话都带着酒气的苍老声音,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位壮汉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壮汉忽然转身,对孤辰露出真诚的笑容。
孤辰和壮汉对视,彻底看清了后者的眼睛,那是一双何等清澈的眼睛?
清澈到不含一丝杂质,让人很容易就心生亲近。
孤辰对各种眼神尤为敏感,此时壮汉的眼睛,他过往也只在某些刚出生的孩童身上看到过。
“嘿嘿。”壮汉挠头笑了笑,然后在孤辰的肩膀上拍了拍,看上去很小心,仿佛在碰一件珍贵瓷器。
可是,不等孤辰和自己打招呼,壮汉身子一晃,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