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袖,纵然身着破旧,却另有味道。
司柳怔了怔,司杏以为她是生气了,忙上前道:“这郑姑娘没学过规矩,姐姐别跟她一般见识。”
司柳回过神来,望着这个总不会想太多的姐妹,认真道:“司杏,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没过多久,司柳就取了棋子出来了,郑小毛放在手里一掂,赞道:“好棋。”她进来了京城之后,可是各方面都受过严格的培训的,特别是眼力这一块。
郑辛远却赞道:“三姐现在好生厉害。”
郑小毛哈哈大笑,“不敢,不敢,你拿黑子还是白子?”
郑辛远看了期盼一会儿,又让司柳去取了纸笔过来,说:“围棋我倒是知道一点,但今天不适宜这么费脑子,我教你一个特别简单的。”
郑小毛自然是应允,五子棋的规则相当简单,一个来回之后,两人就是你追我堵得大相厮杀了,司杏在一边伺候茶水,也看的惊叫连连,院子里三个人不时爆出哈哈大笑。
而司柳在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对着半卧在软榻上假寐的小五道:“五姑娘,时间差不多了,还不出去吗?”
郑小五很想说不出去了,偏生又不知哪里来的怨气,睁了眼,道:“出去,为什么不出去,我倒是要问问,她们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借着我的院子嬉闹的!”
司柳心下忧心忡忡,帮她重新梳妆好,又翻出了往常都不会穿的银红遍地金的袄裙,穿戴好,玉一般的人,精致的五官上带着三分怒气,三分得意,剩下的四分是平常的平静,这样复杂的情绪在这样美的面孔上也只会让人觉得怜惜。
正轮上郑辛远输了棋子,郑辛远大笑,“我真是没这个天分。”
笑声戛然而止,郑小毛觉得奇怪,转身,映入眼帘是十分昂贵的衣裙,瞬间就气血上涌,这便是一般官家小姐都不一定舍得买的从金缕衣楼特别定制的衣服,要见个的只是亲姐,用不着这样吧,但随着视线上移,触及那瓷娃娃一样的脸蛋,又什么指责也说不出来,精致的五官,带着妩媚的娃娃相,似乎是世间最纯粹无瑕的宝。
小五见着两人俱盯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小声道:“知道两位姐姐要来,特意沐浴换了一身才能显得尊重,这衣裙我还从没穿过,是六爷送的。”后面一句话是特意说给郑小毛听得,因为说给郑辛远,郑辛远也不会懂。
郑小毛脸色变了变,却见郑辛远向前跨了一小步,双手背立,笑的坦然和疏离,“看到你过得好,便也放心了。”
郑小五正要回话,郑辛远却已经转身,对司柳和司杏行了一礼,说:“感谢二位对五姑娘的照顾,另外,在下有一件事,可否请司柳移步?”
司柳自然同意,两人到了一边,郑辛远掏出孔鑫文的银票,说:“司柳姑娘,这是你家公子的钱,我本不应该麻烦你这件事,但见你家公子为了五姑娘实在是破费不少,这钱我确实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了,你顺便跟我转告一声,明天一早我就去富贵楼当差。”说着,不等司柳说话,早就接到眼色的郑小毛早就等候在院门口,两人飞速离去。
这种无赖做法!司柳心想,公子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果然,听了司柳的汇报,孔鑫文皱了皱眉,却问道:“怎么,她不接小五回去?”
司柳一听一惊,古怪的看着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孔鑫文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小五如此容貌,出去反而不好。”说着,便准备让司柳退下。
司柳皱着眉头,她一直以为这五姑娘是少爷很重要的人啊,怎么现在看上去不是?这样满腹心事,就没看到一边木瓜的暗示。
“还有事?”孔鑫文皱眉道。
司柳赶紧回神,跪下道:“婢子不敢隐瞒。”说着,一五一十将郑辛远与小五见面发生的事说了。
孔鑫文惊讶的站了起来,“不会吧!”他以为姐妹重逢无非就是一些贴心的话,便让暗中的人撤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他脸色瞬间便拉了下来,“当初郑辛远为了她吃了多少苦,如今,哼,胃口还真是能撑大的,也不怕被撑死!”
司柳吓得面无颜色,结结巴巴道:“五姑娘平时都好好的,毕竟年纪小,在姐姐们面前可能难免娇气一些。”
木瓜也跟着劝慰自家主子,“平常那么文静的姑娘,估计是分离久了,心里才有一些疙瘩,缓一缓就好了。”
孔鑫文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道:“下去吧,以后见着郑姑娘务必要再恭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