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赢了。”茶茶道:哪怕是你就地打滚耍无赖……我也不能说您输了呀。
徐元佐得意道:“正是如此!看护住沈家的基业,是她内心中最强的执念。她已经都要放弃内心的坚守了,缺的只是一个发泄口,好给自己一个接受的理由。我若是拒绝她。只会逼着她更封闭自我,固执下去。不过就是一声狗叫嘛,我送她!”徐元佐大袖一耍,笑意盎然:“帮她把心里的气泄了,赢得漂漂亮亮,何乐而不为?”
茶茶垂下头,都不能想象自己脸上是何等表情。
——这是真的疯了吧?
茶茶心道。
“哈哈哈哈!”徐元佐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直笑得脸颊肉酸,方才停了下来。
茶茶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小手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跳肝颤,脑中响彻一个声音:完了完了,佐哥儿真的疯了!
众人在忐忑之中度过了煎熬的一夜。
万幸,第二天徐元佐出门锻炼的时候,仍旧是神采奕奕,自信若素,并没有疯癫的迹象。这让一帮指着徐元佐吃饭、发财的人大大松了口气,再反过头去看沈玉君,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往日锐气扎人,如今蔫头耷脑。
众人在观察之余,还忍不住试探了几次。比如拿出昨日筵席上敲定的一些契书给他看,徐元佐都能一一指明关键之处,果然神清目明。如此这般方才叫人安心。
徐元佐感觉到人心动荡,着意小心不再显露出昨日的轻狂之举,让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昨日筵席上的四十一家苏松舶主签了会章,将比例和漕额确定下来。那些转让的内容也要写成白契,然后附在会章后面。这个松散的盟会仍旧以陆举人陆汉章为会首,以徐元佐为精神领袖,谈不上约束,但有事却需要商议。
这就是产业行会的雏形。
徐元佐叫梅成功做了一份名录,登记了大家的住址、家主、大致资产、已经明知的社会关系。这份名录自然不会叫别人得知,乃是徐元佐的备忘录。
很快大家就要分道扬镳,那些苏松商贾受不了海船颠簸,还是要走陆路回去。徐元佐则要带人往东走,去看看传说中的辽东大地。此次一别,下回再要聚全所有人,恐怕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沈玉君回去之后,心气渐渐顺了。她当时脑袋发热,以为自己逼得徐元佐自认是狗,大获全胜。然而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却成了徐元佐显示豁达大度梯子,反倒助徐元佐更上一步,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这回败了,却没有往次的憋屈和不甘,反倒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这让沈玉君有些恐慌,又有些轻松,心里的大石头似乎不见了。
隆庆四年五月初,徐元佐终于准备好了东行的商货,准备航海向东了。
一行人离开得十分安静,一如他们悄悄地进城。
海船破开混浊的黄水,驶入蓝色的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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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