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能省则省。官员还算好的,只是工资不甚高。到了吏员那就不是开工资的问题了。而是点明要家庭优渥之人,好叫他贴钱干活!
要不是因为儒生经天纬地的梦想,要不是因为官员的社会特权和风光无限,在外地当县官真是不如回家当个缙绅有生活品质。像贾政那种在外地任职,还要家里支援的官员。在大明可不是少数。
郑岳考中举人之后,家里就算不是乡绅,也改换门墙成了乡绅。虽然福建地少人多,但投献之人断不会少。只是看他这副不懂经济的模样,或许除了宗族故旧,等闲人等也不敢接纳。要想叫家里送钱来,多半没什么指望。
徐元佐可不希望自己一腔热忱竟然换得老师提前告别官场。难不成自己还追到福建去跟郑岳读书?
“恩师啊,”徐元佐笑道,“我朝并未禁止过官员经商呀。”
郑岳鄙视道:“太难听!”
徐元佐翻过大明律,并未见过禁止官员经营末业的条例,但是官员自己有精神洁癖就没办法了。就跟后世许多啃老的米虫,一边嚷着要饿死了,一边又嫌搬砖不够体面——这种人活该饿死。
“学生倒是觉得,经营土地与经营末业并未有多大差别。”徐元佐干笑道。
郑岳一愣,旋即想起了徐元佐的身份。
这可是徐阶看中的小辈,妥妥的王学门人啊。
这种“四民有分工,无高下”的论调,正是王门的招牌。
若非如此,已经受封新建伯的阳明公,焉会接见灶丁王艮?
徐阶以致仕元揆的身份肯叫门下伙计徐元佐对答,可不全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族亲”身份。
“呵呵,为师是湖建人嘛,有些守旧。”郑岳调笑解释。
因为朱熹是福建人,所以福建历来都是朱子理学的势力范围。世人常说“程朱理学”,然而即便是朱熹师爷二程夫子的学说,在福建也只被接受了一部分——被朱熹继承下来的那部分,可见学阀壁垒森严,更别说新贵一般的阳明心学了。
不过在松江可以说是阳明心学的大本营,又有徐阶坐镇,所以郑岳一直都扮演者心学的同情者。
“既然如此,老师家中可有可靠的人么?便叫他出来经商便是了。”徐元佐笑道:“满朝诸公不都如此么?”
即便朱熹也是如此啊!
如此一说,郑岳就舒服多了,可惜的是家中人丁不多,又都要读书上进,哪里能找到可靠的子侄辈来跟徐元佐经商呢?再者说,经商分红若是不拿出本钱来,只吃干股岂不是成了索贿?这等无耻之事如何能做得?
“可惜为师小门小户出身,既没有可靠的族人,也没有本钱啊。”郑岳长叹一声:“看来还是得在严整家风上下功夫。”
“那也不能委屈度日啊!”徐元佐急道:“老师先莫急,弟子必然为您想个清清白白的开源之策。”
郑岳苦笑:“知道你有子贡之才,但是君子忧道不忧贫,一箪食一瓢饮,人不堪其忧,我亦不改其乐。”
徐元佐并不介意老师拿颜回自喻,但是——
颜回三十六岁就饿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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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外旁白:女校书乃**雅称,也简称校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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