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一念之差

同时直接掀翻了整个房顶，一时间强风夹杂着灰尘和木屑飞得到处都是。只是包括习雨自己在内，谁也没能意识到这个举动错得有多离谱。然而，当他们留意到的时候，根本无力进行挽回。

    巨龙由浅浅的薄影逐渐变为清晰的实体只不过眨眼须臾，然而就在它幻化成型的、展翅腾空的一霎那，刺目的耀光毫无征兆从天幕急速撞下，鲜红色的光束每道都一米粗细，无一例外地刺过黑龙的身体。大量地鲜血从龙腹中急速涌出，沉重且腥咸地液体一股脑地落在地上，一群人就和在血池里打了个滚似的，全身上下尽是黑红的粘液。狼狈如此，却没有一人开口抱怨，只因那与光束射来的同时，那划破空寂、直直撞进众人头骨……令人心寒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少年的声音不绝于耳，郑吒按捺下回头去看的冲动，手上的审判之矛猛地横扫，村民的怨灵便被金光撞得飞了出去。晃眼扫过，射穿黑龙那一道道光柱居然化作点点红蝶，此时正急速散开，黏着在黑龙的身上，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吞噬起巨大的肉身。

    习雨尚未停下的惨叫霎那间变了掉，他断断续续地嘶喊着、颤抖着，隐约夹杂着哽咽求饶地声音。

    不仅是郑吒，众人手上的动作都为之顿了一下，双胞胎惊慌失措地围在习雨身边，想要搀扶却在碰触地刹那，被猛烈痉挛的身体吓得缩了回去。少年死死地蜷缩着，环着身体的双臂青筋突起、指尖惨白，抠进血肉而全无自知。玄黑的瞳子散乱得失了焦距，滚烫的龙血渗在他的头上脸上，混着泪水滑落下来，被染得鲜红的衣服湿哒哒地粘着肌肤，就连那滴落地液体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黑龙的，积在地上渐渐扩大、形成一滩刺目的血洼。

    他们何曾见过这人如此脆弱的模样，就连当初被异形斩断手足、腐蚀性的液体毁了他半边身子，他的表情都没见动过一下，更别提都开口大喊、流泪求饶了。也正因如此，耳边的声音才格外的渗人、格外地令人心惊。

    第一个忍耐不住的的人是零点，他红着眼疯狂地射向漫天的红蝶，一连数发、枪枪命中。只是相较于那几千几万只数不清的红蝶，落下的几只不过零星几点、九牛一毛。

    “停下，别浪费子弹了。”理智冷静的声音宛若渗骨玄冰让有些浮躁的气氛将了一个温度，楚轩扫了眼黑压压围上来的无数死尸，淡淡说道：“没想到主神彻底封死了空中的路线，这次攻击太过突然，我和习雨都没想到。persona和主人一心同体，它若受到重创，主人不仅会同样受到的影响，甚至会伤及精神。没办法，张杰、刘哲，你们开启结界，我们先去剧情中唯一的安全区……”

    “不……不用……”在刘哲张开结界的同时，惨叫竟也停了下来，少年的声音和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艰难隐忍，“我找到……‘虚’的位置……”话未说完，习雨呕出大口鲜血，刚刚支起的身体也因脱力而再次倒向地面。离得最近的双胞胎尚反应不及，他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揽进了怀中。

    突如其来的碰撞激起少年一阵抽搐，他深吸一口气，擦去留到眼里的龙血，就着零点的助力单手撑地。伴随着巨龙的消失、少年的双目已然一片清明。冰晶似的白芒从习雨撑地的位置迅速蔓延开来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操着斧头、铁铲的死尸刚一接触光线便生生止住了动作，伴随着白光散去、冰晶打桩似的几乎布满了大半个村子，时间宛如停止了似的，就连尚在中间的boss级冤魂也没有逃过僵直的命运。一条道路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延伸至远方，在漆黑一片的深夜、灰白色的直道分外显眼。

    “红蝶通过‘赛特’侵入我的思想，却也让我找到了虚的位置。”少年的语气如常平静，若非他面色惨白、声音嘶哑，众人甚至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梦中幻境罢了，“按照原计划兵分两路，你们先去处理小豆，我们一到‘虚’就将地图传送过去。”

    “不，改变下人员。”楚轩将照相机放到张杰手上，“这个照相机没有绑定限制，张杰、王侠、零点、霸王，你们和习雨直接过去消灭‘虚’，双胞胎跟着他们。其他人和我来，毕竟‘树’离这边较近，顺利的话结界必然会优先展开。”

    郑吒愣了愣，连忙说道：“等等等，习雨既然受伤了，分散战斗力就不太合适了吧！我们一起布置好小豆，再过去处理‘虚’不行吗！？”

    “时间来不及，他坚持不了那么久。”楚轩扫过郑吒，淡淡说道：“你还要侣穑课颐堑氖奔湟丫懿还涣耍峤缛舨徽箍裁匆膊荒茏觥！

    郑吒闻言，朝那堆恶心的尸体骂了句脏话，抓起审判之矛一边清扫道路，一边向西面狂跑。与他同队的几个慌忙跟上，临走前还看了眼剩下的人。

    “我们也快点吧。”习雨靠在零点怀里，疲惫地说道：“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这个魔法还能坚持几分钟。张杰，接下来的就靠你了。”

    张杰收好摄像机，和王侠人手一个姑娘，扛在肩上迈步就跑，零点默声抱起习雨，而霸王则拿着脉冲枪横扫开路。

    五公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待郑吒一行来到指定的巨树之下，习雨的时间魔法刚巧失效。只听“叮”地一声，冰晶碎成无数透明的银白色粉末，以黑夜为底，银光点点十分漂亮。只是站在这里的四人实在没功夫欣赏这一奇幻似的美景，在他们眼前布满了被冰晶炸了个粉碎还能迅速地胡乱组装、扑咬过来的恶心死尸。

    “暴风！”与此同时，少年特有的声音引来无数乱风，狂暴的气流将村民的尸体冲撞开来，刹那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防护墙，阻止了敌人的攻进。而旁边的郑吒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抽出审判之矛射向天际，金色的长矛宛若雷鸣闪电，炸了似的插入浮在半空的女孩，将她死死地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