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切终止于极轻微的那一刻声响。
像是玻璃被击穿的碎裂声。
随着那破空而去的神来之剑勾起的凌厉风刃。
一寸一寸,那张牙舞爪蜿蜒于雾海花蔓之上的诡异印记碎裂……
除了最初的那声至微的轻响,一切都陷入静止般的瞬间。
浓雾与花蔓,分神与剑影……凝滞在此刻——
————而后……
——刹那炸裂!
“轰!”
巨大的分神巨影与呼啸的雾海魑魅裹挟着在瞬间炸裂!
最后一瞬间的激斗!
“嗤!”
铮铮的金戈声顺着剑影飞逝的终结而尖利终止——消声于一丝刺入血肉的轻响!
耀眼燃烧的花火王座之上,破空而来的剑影无情至极地尖啸着没入她的身躯!
血花溅落!
她身后的王座在瞬间坍塌枯萎!
跌落——她猛然睁开眼——
看眼前一切晕眩,血腥气盈满肺腑——
“砰!”
她狼狈地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半仰着头,看——
无数破碎的花蔓与印记胡乱地飞舞着,簇拥着在瞬间涌回来的浓郁黑雾,在此刻,齐齐回旋着凝成河川般的巨大气流——
一个扭转——便凶狠至极地刮刺着没入她纤细颤栗的身躯!
“轰!”
那野蛮和惶恐的气流带着一丝亟不可待的迫切涌回那副供他们藏匿的躯壳,带起的每一丝风与力都在她的身躯上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伤口。
几个呼吸间——笼罩了全场的庞杂力量几乎都涌回了那副娇小的身躯——
她被那霸道至极的气流冲击着已承受不住地仰面被掀倒,堪堪倚在那枯萎的王座底端,全身都有血迹晕染开殷红的颜色……
她仰着头,两眼近乎失神地望着依旧浮空而立的那抹浓郁至极的黑影,看那把势元凝出的剑正插在影子的胸前。
分神之战,刺穿她的是势,化作的剑影实质上伤的也是她的分神。
她的……分神……
她仰望着那抹不动不移还未在这么强烈的攻击下崩散的黑影,心肺都在颤栗,那哪里是……分神……
不及她多想,浮空的黑影已自行抬手握住了那把势元之剑,冷漠至极地一寸寸拔出……
“啊……”
——五脏像是在寸寸碎裂,冻住魂魄的寒气从心底漫开……
“不……”
每拔出一寸,她都止不住地在颤抖……
仿佛是来自骨髓和灵魂的疼痛,一寸一寸,正在腐蚀掉她的肺腑身躯……
黑影还在毫不迟疑地拔着剑……
一点点,看那剑上的光芒递减,看身下那抹纤细的身影陷入至极的疼痛。
无神的目光游移,她看着那抹黑影慢慢低下头,视线里仿佛实质般的无情与冷漠渗进空气,融入呼吸……
痛……极痛……
她感觉自己……要烂掉了……
漫长却极为短暂的一个呼吸……
已经光芒黯淡的势元剑影被完全拔出……渐渐破裂的剑身上悄然凝出一道张牙舞爪的黑红印记……
她目已无焦距,只看黑影随手掷出慢慢碎裂的剑,俯身张开双臂——来拥抱她。
极痛——极冷——
被那个同样纤细的身影俯身抱住,她失神的眼瞳慢慢阖上,耳边传来模糊蛊惑的呢喃,只感觉到所有的温度都在缓慢地褪去……
眨眼间,影子融没入她的身体。
慢慢地,殷红的血色渗出,最后的知觉与温度远去……
一片死寂。
“轰!”
在那雾海炸裂开的同一瞬间,白的分神也已在那力量的冲击里坍塌,他也在同时睁眼醒来。
那……不可能。
他亲眼见自己的剑刺破雾障给了那魑魅最后一击……
见到那个女孩跌落王座身负重伤……
见到……那不可能发生的一幕……
“咻!”
被掷出的剑影破裂成片,碎裂的势元闪旋着涌回白的身躯……
他心头一跳,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白低下头,一向静如止水的眼里染上凝重。
一道淡淡的黑红印记凝成妖冶的花蔓……缓缓缠绕上了他的手腕。
呼吸一滞,白再望向对面那道陷入昏迷的人影的目光已变。
那印记,极淡,模糊不清……
却,真实地存在着。
台上一立一躺,空空荡荡,只余淡淡的血腥味融进几乎凝滞的空气。
一片死寂。
一切都结束了。
看场上白轻身站立,对面的女孩全身染血残破狼狈。
谁胜谁负……一时分外清楚。
“这不可能!”
诡异的静默之中,始终慵散倚靠在台下,直直盯着场上的萨麦尔霍然立直身体,望向昏迷着的女孩的目光中隐隐有猩红色。
“分神只有在球手沉眠之中才能浮现,心智与球手同心同志,怎么可能独立地存在与行动!”
“那到底是什么……”
心下转过无数的心思,萨麦尔望着那道纤细脆弱的身影,半晌低低笑出了声,天使般无暇的面孔上现出诡秘的渴望的痴迷。
“小公主,你真是……太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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