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尔弯弯眼,像是遗憾般又似是厌弃般念叨。
“但就算这样,初入二级的力量还是无法直接伤到他的……毕竟……嘶!怎么可能!”
“嘶……”
他玩味的话语还未说完,一丝轻微的如同金属被腐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在那团黑火逼近了自己的一瞬间,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飞快地松开手躲闪,却还是慢了一刹……近乎剜心的一丝痛楚袭来。
这是比那一丝核心的势被吞噬更甚的痛苦。
“她刚刚才进阶!怎么可能伤得了白的势元!这不可能!”
萨麦尔惊讶地上前一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语气里慢慢都是不可置信的质疑。
“我们掌握得最清楚的只有宿樱的势。小公主天赋继承的存在也是近几年才被我们找到端倪。但她的资料一直被其他力量隐藏得很好,我们并没有深入的了解。”
矢川点点头,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诧异。
“这确实与她妈妈的情况有所出入,有点蹊跷。”
“真是太有趣了!我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眯着眼,萨麦尔盯着那张王座之上似是熟睡的面孔,紧紧地盯着,突然笑了,笑得极为灿烂。
与萨麦尔的饶有兴致不同,被伤到势元的白是真的有些着了恼,
伤到势元,那是噬心的折磨,不久前被伤到的旧伤处与这新添的伤齐齐发作的痛,足以让白喝上一壶。
这场对局也算是一波三折,白看着对面那个确实算得上奇异的女孩,自是明白这般局面也有自己大意失心的原因。
但,确实,如那个女孩说的一样,这是个极为有趣的对手。
如果让她成长起来,以后看到的一定会是很有意思的事。
但是今天……
白看着自己手上被那一丝黑火噬烧至留下了一道黑红印记的伤口,眼角余光撇过场下目光灼灼的萨麦尔。
他转而看向对面那个陷入沉睡的女孩,在涌向自己的那波暗影黑雾面前站定,阖眸分神。
今天,就算了吧。
在黑火灼伤了白止住他拔剑的瞬间,王座之上的那抹浮空身影挥手,涌起漫天由虚离魑魅汇成的黑雾,映衬着如同活了般的花纹印记一起袭向了那道羸弱美人面。
魑魅鬼影如雾成海,撼人心神的哭号声以刺穿人耳膜的恐怖分贝响彻全场……无数惨烈与凄厉的记忆与苦痛呼啸而来盈满于眼。
扁舟系于海。
被席卷而来的黑雾淹没的白就如乱入了呼啸着的狂躁之海的一叶小舟。
一息之间即被完全淹没。
这是一场无差别的攻击……
弥漫的黑雾不止于那高光打亮的高台,它裹挟着满含恶意的令人耸立的尖啸声涌向了四周,仿佛是倾盆而泼无法收覆的天上洪。
场边的所有球手都在那倾泻而下的洪雾里受到了冲击。
狂躁,出现在全场。
同样感受到了危机的,还有立在场边的萨麦尔和矢川……
危险的不是那一瞬间便淹没众人的暗雾,危险的……
萨麦尔凝神望着那以王座之上为中心,缓慢向外蜿蜒生长出的鲜活的黑红的花蔓印记,如同恶魔烙印般的印记……
那才是让他都感到危机的危险之源。
诅咒般的印记花蔓还在不算快地向外伸展着,漩涡般愈发翻腾的魑魅雾海已经模糊了场上的情形。
就在萨麦尔握起了一直放在一旁的球拍,终于站直了一直慵散的身躯之时……
一道音色极为清亮的清啸伴着金戈之声惊起——
音浪暴起,掀起眼前巨雾!
一道极为庞大的神影从那缭绕的雾海里现出,立起。
那是一尊着着布衣长衫的瘦削剑神!
清晰地感受得到体内势元的震颤……
这是极强气息才能引起的共鸣……
看着那张与白有八分相似的同样极完美,却多了几分凌厉的面孔,萨麦尔咬咬牙……似是不甘却又像是不知为何地舒了口气。
“那就是他的分神啊。”
矢川不动声色地微微放松握着酒杯的手指,看着那尊神影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赞叹。
“真是美。”
话语落间,场上的形势已骤变。
缭绕的雾气在白的布衣分神出现的刹那便淡了几许,已能看得见一站一卧阖眸而对的两人,此刻已是最后瞬间!
雾海咆哮——魑魅与印文尖啸着席卷而来!
长衫翻舞——剑花在空中划浪断海幻出无数奇影!
金戈清亮之声与尖啸的音浪激对——最后一击!
——空气震颤!
——两人的身影都怔然一动!
……
“噗!”
鲜血……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