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吃完饭,他会默默的收拾一下碗筷,她放得锅碗瓢盆,暖水瓶,他不得放错地方,放错地方的结果就是几句酸酸的像针扎似得几句话。
\t“我放的东西,不要乱放,你不长记性,你不收拾也就罢了,干嘛给我添堵。”,那种嫌弃,那种对他的心烦模样,足以使他消受半个小时,才能缓过神来。
\t那声调宛如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所有的原因?就是婚后不久,第一次化工生意做砸了。几乎赔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他心里明镜似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确如此。
\t可谁做生意每次都稳赚不赔呢?有那样的天才吗?毕竟是多年以前的事,张一帆极力地找不同的借口和理由;来满足自己的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被歧视的心灵。
\t有成功天才教科书吗?他真想有一本成功秘笈读一读。
\t也许该自己写一本如何能失败的秘笈;他这样安慰自己那无助的“灵魂”。
\t一丝钻心的刺痛让张一帆从混乱的思绪回到现实,那只点燃红塔山烟卷烫着了他的手指。
\t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路边偶尔有几辆工程车驶过,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人还在为钱打工,钱,钱,钱,对她来说就真地那么重要吗?他又极力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钱对他也极其重要。
\t假如他有钱一切会变得不一样吗?他时常的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他现在不能解答,因为他现在是个“穷人”。
\t他无可奈何的的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门口。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镇区四合小园,虽然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依然可以记录每个角落的每个物品的位置,很清晰很清晰。
\t“吱”的一声,沉闷的木门轴旋转的摩擦声调,随着关闭的节奏门轴自动的回音。他开门的时候很慢,生怕惊动了什么。
\t是对妻子的惧怕还是对吵架的惧怕,他自己也猜不出来,两者可能都有吧。
\t“走了就别回来呀?干嘛还回家呀?出去找个好的对脾气的,我好给你腾地方。”,此时,窄窄的客厅里,响起了电视剧的声音,那是她在不断地变换着频道。
\t“我们不要再吵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真的不想与你吵架,你就当我是空气好了。”张一帆无助的坐在厨房的马扎上。
\t也许是梦彩蝶没有听见张一帆的话,也许是电视里的节目吸引了她,张一帆说话的时候她没接声。
\t张一帆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无力的走进女儿的房间,女儿在读小四,一直在校留宿。他在经过梦彩蝶的身边是用眼角的余光感觉到梦彩蝶的蔑视的白眼。
\t他觉得自己像偷人家贵重东西的贼,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是偷了人家的什么东西。
\t这又是一个漫长的夜,张一帆转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很苦闷,很惆怅,他很想尽快的进入梦乡,忘掉所有的不快和烦恼。可他做不到。思绪就像赖皮狗围着他不停的转。
\t他盼望尽快的天亮,那他就不会觉得家里的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t上班后,他就可以把所有的不快都寄托与手里的电焊枪,随着那劈劈或哧哧(焊接的标准声音)的有节奏的柔和的声音,随着一个一个的结构件的焊接完毕,有着无比的成就感。
\t他想象着,想象着,可是他的脑海里完全是电焊电流和电压不匹配的劈啪声,连焊枪在想象中都在与他作对。
\t他耳边传来电视剧《独生子》主人公声色俱厉对话,是男主角李敖的母亲和父亲的对话:“窝囊废。”
\t张一帆忍俊不禁的打了个冷战,他如同李敖的父亲一般可怜。
\t“不对,是懦弱。”,他心底这样来评价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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