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喜,连心智薄弱绝望等死之人亦重燃信心,往灵隐阵奔去。
一直未有动作的魔灵之首似被彻底激怒,同伴因攻击那位白衣道者而死得苦状万分,食物又因他而成倍减少,随着首领凄厉的尖啸,撕咬吞噬活人的鬼车鸟群纷纷甩开那断胳膊烂腿,尖啸怪叫着冲向浮梦生。
浮梦生立于血海间,未曾移动一步,清俊面庞容色不变,抬手轻轻握住紫竹伞柄,臂间拂尘在风中轻扬,纤尘不染。
鸟灵们如同一阵黑色风暴席卷而去,众人惊呼,连逃离现场的人都禁不住止步观望,满是担忧。
却有一道红色身影掠出,挡在浮梦生身前,横刀逼退鸟灵,再抬手,刀法凄绝美绝,果断开杀。
红衣青年面容俊朗,墨色长卷发由银冠束起,如同浓密海藻般垂落,又与一缕显眼的白发随狂风摇曳,外貌气质看着年轻,出手却是老辣,眼神睥睨面带嘲讽,手起刀落斩魔毫不手软,魔灵鲜血横飞如泼墨,青年似以刀为笔,在阴霾天幕下绘出一幅诡异血腥又刺激的凄美艳杀卷。
“兰二……”东宫芙望着挥刀之人,喃喃道,身边的东宫神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多时,刀客周围已经有了堆成小山一样的魔物尸体,鲜血遍染,草木皆赤,鬼车鸟节节败退,在场之人也都不逃了,围观挥拳叫好。
弯刀破长空之际,颓势终被扭转,进攻的鬼车鸟死伤殆尽,刀客微微侧身,扬刀之际阴沉天幕亦有雷鸣声起,灵隐阵收,赤章再启,雷电召来,与红衣刀客完美配合,衔镜的鬼车鸟头领被阻了去路。
巫寺月见状,微微一笑,执扇的手高举至头顶,再扬手一划,几道风刃袭向浮梦生,被红衣青年随手抬刀挡了下,风刃零落一地,散作清风徐徐。
“你的眼神真能杀人,”巫寺月合起扇子笑道:“我可没得恶意,只是主人交代要用风刃向浮梦生道长问个好,我也仅仅是问个好,回去交差。”
“若有恶意,”红衣青年轻描淡写道:“你已死了又死。”
“哦?”巫寺月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你将鬼道修到极致是没错,但无默情在手,你真的可以杀了我?”
“需要亲身体会,你还有几种死法么?”
“啊,不用不用,我闭麦。”巫寺月求生欲极强道。
“嘎嘎嘎嘎嘎嘎,风使,我们这些非人之物在他眼里可都是下贱的蝼蚁工具,你该跪下求饶才对。”
巫寺月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鬼车鸟头领见巫寺月不搭话,又龇牙笑了起来:“阴冥鬼首真是不凡的男人,当初在修罗道,墨灵是为救你而死,如今你屠尽她族人,倒毫不手软。”
“你们可以逃。”红衣刀客淡淡道。
“呵,棋子哪有选择的权力,逃,不过是走向更凄惨的死途。”鬼车鸟额上那张人脸,嘴角依旧是微笑的弧度。
闻言,先前还在欣喜有救场者的众人顿时不约而同退了好几步。
“它……它说他是谁?”
“阴,阴冥鬼首?!”
又有人迟疑道:“若他是姬无羡,为何不用鬼箫?”
“别忘了,他成为鬼首之前,可是位绝顶刀客!”
“红衣蝴蝶弯刀,银饰加身,面容俊……哦不面容邪魅,呸呸呸,面如恶鬼的人,是他就是他!他居然没死!”
“真是祸害遗千年!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
“可他方才救了我们……”
“救我们?笑话,他打一出现就没看过我们一眼。”
“对对对,他分明是冲浮梦生道长来的。”
“就是,分明是对浮梦生道长有所图谋,不知那魔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方才我们正道力量折损不少,怕是拿他不下。”
“有王宗主和东宫家的两位,在场还有这么多仙门,拼一把应该没问题的。”
议论声四起,身处议论漩涡的几位,除了东宫芙蓉闭目深呼吸,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外,其他几位皆不为所动。
“抱歉,我来迟了。”反手将刀归鞘,红衣青年转身面向浮梦生,垂眸低声道。
山中天气总是难以捉摸,术法已收,重云未散,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凉寒刺骨。
“好友未曾允诺什么,道歉从何说起,”萧瑟秋风中,红叶翻飞间,白衣道者执伞的手往前倾了,为红衣青年挡住纷飞的雨丝,笑容清明:“你能平安归来,道子……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