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红英的车越开越快,路越走越偏僻。
穷追不舍的陈可心和警车渐渐不见了,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下,露出一抹得逞的狞笑。
笑容才刚刚绽开就枯萎,她迷路了。
她甩掉了追兵,却不知身在何处。
“宁羽恬,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恶狠狠地问,她今生做的最错的一件就是,没有把宁羽恬送到孤儿院去。
让这枚灾星留在家里,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日日夜夜让她不舒服。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让她“报恩”,却将她送入了人人梦寐以求的豪门,助她一夜麻雀变凤凰。
这口气她好不容易才咽下,如今儿子又因她出事。
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刨了她家祖坟,今生才要受她这样的折磨。
车速太快,一会儿飘移,一会儿颠簸,宁羽恬头晕目眩,胃里有只怪手在搅动,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吐。
她装死,抿唇不语,严红英心头怒火又爬了上来,抬起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惨白的脸瞬间红肿了起来,宁羽恬睁开蓄泪的眼望着严红英。
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严红英赤目欲裂:“瞪什么瞪?难道,你敢说这次靖泽被绑架的事与你无关?宁羽恬,我们家到底上辈子造了孽才会被你缠上?”
类似的话从小听到大,宁羽恬已经没有太多的悲伤或失落。
脸颊很疼,头很晕,胃也极不舒服。
她仍强打起精神:“阿姨,东方凌究竟要你做什么?”
“他让我用你来换靖泽,换靖泽。”说到儿子,她露出一丝交杂着痛苦的笑。
宁羽恬闭了闭眼,也好,如果她可以换回哥哥的命,那就这么吧。
她本不想欠别人东西,而她欠宁家的注定还不完。
严红英下车观看,四下一片漆黑,连路灯都没有。树木又浓又密,遮天蔽日连星星都看不见。
脚下只有一条凹凸不平的林间小道,四周太黑,仿佛随时会有怪兽蹿出来。
她又惊又乱,她迷路了,要是无法及时把宁羽恬送过去,他会不会对靖泽不利?
“叮咛咛……”她口袋里的手机乍响,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吓了一大跳。
颤巍巍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划过接听键:“喂。”
“你们现在在哪里?”他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我不知道,我迷路了。”高大的树影沉沉压下,恐怖的黑影成了黑掌揪扯着她的灵魂。
“打开定位,我告诉你。”东方凌命令着。
“是,是,是……”忙不跌向他的手机发送了自己的定位,东方凌指挥着她往前走。
在东方凌的指挥下,走走停停,拐了几数道弯。
她彻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她必须听话才能救儿子。
她一定要救儿子,哪怕搭上自己的命。
紧张慌乱腐蚀着她的神经,又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严红英感觉自己快累瘫了,眼睛都有了双影,手脚颤抖得不似她的。
车子停在海边,此时是黎明前天最深沉的时候。
四周黑得像随时会怪兽出没,张开血盆大口将她们吞噬。
冬季的寒风猎猎伴随着海潮拍击岩石的声音,强风刮得车窗玻璃“沙沙”作响,仿佛随时会吹破。
漆黑的夜,一望无际的海,严红英一颗心狂跳着,随时有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的危险。
宁羽恬沉默着,疲倦的美目瞪视着海潮翻涌。
被严红英骗绑出来是她还存有一丝与她和解的希望,加上宁靖泽的事终究是被她所累,她内心有愧,才会在这风声鹤唳之时,不顾陈可心的反对执意而来。
其实,她早就知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严红英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就是件可疑的事。
为了心中那丝不该存在的奢望,她忽略了不安,毅然赴约。
现在的处境,前途未卜,会面对怎样恐怖的事情,她也一概不知。
她不怪严红英,她只是个平凡的母亲,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她做得无可厚非。
不管怎样就算是她还她一个恩情了。
窄小的空间里静谧得可怕,宁羽恬和严红英谁都没有说话,只有惊恐化成浓重的呼吸于车厢内漫延着,一声声出卖了心境。
严红英整个人憔悴不堪,灯光折射下,她鬓角竟多了几簇霜华,根根似银针,昭示着世事无情。
一向注重保养的她,即使人到中年也皮肤紧致白皙,连条细纹都没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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