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受刺激,探望的时间也不能过长。不过,我想他是乐意见你的。”
一身宽大病号服的宁羽恬清瘦了不少,水眸显得更大,宛如黑玉葡萄却没了昔日无忧无虑的自在光泽,染上愁绪,变得黯淡无光。
病床上的老者形容憔悴,经历这场巨大的变故后,他的头发全白了,显得脸上的皱褶更深,一道道全是岁月磨砺刻下的痕迹。
他紧闭着双眼,显得虚弱不堪。
宁羽恬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不敢出声,默默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庆才徐徐睁开眼,精准地落在宁羽恬身上。
她忙上前两步,恭敬地唤道:“外公。”
“嗯。”轻轻应了声,经历了这场浩劫,两人对待对方的态度都有了明显变化。
“扶我起来。”虚弱的声音撑不起之前的气势,那嵌入骨子里的威严还是让无法拒绝。
宁羽恬替他将床摇高,又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这样可以吗?”
东方庆点点头:“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被猜中心思,她并不意外,只是,脸上仍控制不住微微发烫。
抿了抿,宁羽恬直截了当:“我身上那条天使吊坠的项链,是不是东方御阳的?”
“你想起来了?”从他平静的表情上看不出意外。
宁羽恬点点头:“嗯。我在七岁那年救过一名被浑身是伤,还失明的小哥哥。有一天有架直升飞机来接他,他给了我这条项链。说……”
接下来的话自动消音,童言童语,童真无忌,但当着这么威严的长辈的面说出来,她还是难以启齿。
“他说长大后要娶你。”东方庆替她把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
俏脸爆红,垂下长睫,以掩饰眸底的羞意。
东方庆在他眼底一直是个威严的老者,因为他的名望在外,自然而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
虽说,她和东方御阳已经结婚了,但儿时的童言童语现在想说,还是令人感到几分羞呢。
“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东方庆深深看了她一眼,给了她肯定的答案:“不,他刚开始并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发现得比我想像中还要早。”
宁羽恬一颗心往下坠,原本她以为他是为了履行小时候的承诺,才设计了这出戏,原来却是她的自作多情。
是啊,当时他才十岁,怎么会懂得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承诺?
更何况他们只相处了短短几天,他就这么爱上了她,不是戏剧故事里才有的情节吗?
尽管一遍遍用各种方式说服自己,还是让失望浮于表面。
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东方庆说:“那次的绑架他伤得很重,不仅身体上有伤,心里的伤更重。他用了一年时间才康复,当他派人去找你,你住的小矛屋已经成了一堆废墟。没人知道你去了哪里,这十五年里,他没有一天放弃过寻找你。”
“你说谎。我爸爸说,他一直和村长保持联系,村长知道我在哪里。”宁羽恬没有给他留面子,直截了当戳穿了他的谎言。
东方庆并不否认,诚实点点头:“是的,我对御阳说了谎,是我暗中阻挠,他才一直没有找到你。”
“为什么?”宁羽恬惊讶极了,他这么做不是很矛盾吗?
开始不让他找到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总有他反对的理由。为什么后来又设了那样一个局?
宁羽恬满脸不解,她向来猜不透复杂的人心。
东方庆又是特别老谋深算的一个人,她不敢也不想去猜。
“说实话,我一直在观察你。从你被宁天详收养的那一天起,你成全资料每隔一个月都会送到我桌上。我现在可以说出,你从小到大每一件重要的事。”目光沉沉,看得人心慌慌,尤其是他的话。
宁羽恬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他怎么能说得这么淡然从容,毫无愧意?
只要一想到从小到大一直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她就一阵阵毛骨悚然,背脊发寒。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她没有失去记忆也不会做什么飞上枝头凤凰的梦。
“很简单,我是个老人,自然希望自己子孙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都能一帆风顺。”他的说词正大明光,宁羽恬却倍受辱。
“你是打心底认定我配不上东方御阳吧。”恢复记忆的这几天来,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她没有失忆,她会不会有一丝期待。
期待有一天昔日的小哥哥会出现在她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