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不太一样……嗯,怎么说呢,以前旗正对女生,也只是两厢情愿,互相作伴儿吧。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旗正从来没有故意玩弄过谁。那些女孩子也不是图感情才和旗正在一起的,说句不好听的,叫各取所需吧……”
路灿白很耐心地说了很多,讲旗正的为人,讲旗正的家庭。最后,宋宋还是忍不住问:“旗正是不是有个哥哥?为什么呆在可可西里呢。”
路灿白一听这话,脸色已经变了,强自忍了半天,泪水盈于睫,却最终什么也没透漏。只说:“这件事儿算是旗正的家事了,我不能多嘴。不过,他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的。”
看来其中大有隐情。当初刚认识时,宋宋问及此事,旗正也是遮掩过去了,眼神带了哀伤。就像是一段隐藏的往事。宋宋不知,那段往事是否如潘多拉的盒子一般,会带来铺天盖地的灾祸。
俩人正说着,旗正就找上门来了,一把揽过宋宋,训斥道:“乱跑什么,你身体还没好,大晚上跑露台吹风啊。”
宋宋还没说什么,路灿白先笑了,笑嘻嘻地打趣二人:“阿正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呢?”说完知趣地走了,张牙舞爪地找洪燃打牌去了。偌大的露台上只留二人,旗正又不老实起来,借着怕她吹风的理由,一把抱住宋宋,笑道:“为什么今天这么乖?”
“你猜。”宋宋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小得意。
“嗯——我猜,你爱上我啦?”旗正脸皮也是厚的没谁了,一向说话肉麻又自恋。不过宋宋却微笑着点点头,反倒吓得他赶紧松手,连退几步,上上下下把宋宋打量一遍,瞠目结舌。
“喂,旗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啊。”
夜色下,月光薄如轻纱,朦朦胧胧。看着她梨涡浅笑的模样,他终于敢相信这一切。旗正高兴得抱起宋宋,衣袂翻飞,裙角飞扬。
“我愿意给你世界上最坚贞不渝的承诺。”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愉快。宋宋默默想着,你可知,我的心里,也有这样欢愉的欢呼呢?
呐,旗正,你抬头看,今天的月色多好,月亮多圆。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也一定要记得今天的月光。如果有一天你的誓言消散不见,时光腐朽得我们都忘了最初的心情,那么,月亮会记得,替我们永远记得。
宋宋忽然想起段时间,旗正跟他打电话聊天,讲起路灿白和洪燃的故事时,语气中满是羡慕,电话末尾,他很认真地对宋宋说:“我们也像他们这样,好不好?”
彼时的宋宋没有回答。
可是现在她愿意迈出第一步,去试试看。这个大她八岁,说话没边儿,喜欢嬉皮笑脸,却又很值得信任的家伙,跟他在一起,好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呢!
宋宋伸手揽住旗正,放松地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间,有熟悉的冷冽的味道,以及陌生的,心安。就像在可可西里,他们去巡山,宋宋不小心摔伤了手,旗正低下头,一丝不苟地帮她包扎,那时的她,也感到心安。抓住了吧,稍纵即逝的爱,即使有一天她会消逝。听说爱情是,丘脑分泌的多巴胺,限期三个月。
从前她不愿意赌上一颗心,去挣得三个月的甜蜜。因为怕失去,怕狼狈收场,怕无疾而终。
可是,现在,她耿宋宋不怕了。旗正的手掌宽厚,完整地包裹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看鬼片,宋宋害怕,总把自己藏在棉被里,才稍稍心安。被保护,是一种安全感。被他挽住的手,不觉得寒冷,也不觉得滚烫,人体的温度,三十七度,刚刚好的温暖。
宋宋忽然许愿,自己的爱情不需要太过浓烈,不要像发烧一样,烧得人神志不清、大病一场。三十七度就很好,多一点点炽热,少一点点热烈,最持久的温度。没有滚烫得让人刻骨铭心,也恳求不要有冰冷得令人六月而寒,只要三十七度,穿过寂寥的冬天,捱过炎热的夏日,春去秋来,四季如歌,年轮一圈一圈增长,白云苍狗,年复一年。
不会太贪心吧?
只要三十七度。
宋宋反手覆上旗正的手,轻轻抚摸着虎口的位置——上次,她曾经狠狠地咬了他,可如今,却连一丝痕迹也没有。伤害终究会被忘怀,爱的烙印才最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