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妙菊捧着丹桂花糕进了青琁的内殿,在一旁近前榻案的方桌上放下,再进一步,低语,“娘娘,太子爷回来了。”
青琁一手端茶,低眸注视在茶盏里,口中淡淡一句,“是去书房去了吗?”
妙菊点了点头,“是!”收着端盘,退在几步之外,回答,“仆射大人来了。”
“公孙苻?”
“是——”
青琁手中的丹桂花糕久久不曾送入口中,也并未放下,寻思片刻,只问,“你可知道,公孙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妙菊哪里知道,只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知了,只是——听一早跟太子爷进宫的贵福说,太子爷是奉诏去的,进了太英殿东偏阁说了很久的话才出来的。”
“可有说,出来时候神色如何?”
“这个——贵福没说,许是没什么特别的吧。”
青琁心中略有奇怪之感,却又说不出,手中的丹桂花糕拿了又放,只叫妙菊退了出去。
十五既然是答应了要带哲暄出城,就必是要去的。
哲暄踏马在前,丝毫不担心在从未见识过的京都迷了路,泰安城里外都是新鲜,才出了城外来,便转身评论说,“人都说魏国京都泰安城,酒家茶社,鳞次栉比,行商坐贾,人头攒动,比起云中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嘛——”
十五并不当她见识浅薄,只觉得更是有趣了,伸手从马鞍旁的剑囊中取出哲暄使过的那把来,冲着前方喊道,
“暄儿,接剑——”
哲暄勒住缰绳,拨马转身,单手一接,利刃出鞘,锋芒毕露,笑颜道,“再试一次——”
鸳鸯剑两厢相向,哲暄立于马上,身段轻盈,手中持剑,并不着急出招,身影微闪,脚踏马背,玉体腾空而起,双足后翘,白蹄马的马蹄腾飞,哲暄虽然一手还紧握着缰绳,身体却悬空而起,仆仆风尘伴着桂馥兰香。十五剑已出鞘,却不摆架出招,背手夸她,“刚说你剑法不纯熟,你竟如此就让我刮目相看了。”
“剑法不行,只是——马术比你好些。”笑颦回眸,踏马而走,故意引得十五来追,可偏偏又追不上,亏得哲暄自个儿回头,“怎么样?剑法不行,兵法不行,马术可还行?”
“不愧是柔然公主,果然有老可汗的风采。”佳人归来,颇显得意之色,柳叶弯眉,言笑晏晏,“暄儿,我想送你件东西——”
“什么?”
十五看了她的手握之中,“你手上的这把剑。”
哲暄举剑而问,“它?”口里嗯了声,不免又问,“可有什么说头吗?”
“这本一对鸳鸯双剑,你手中所持溟水剑,性阴剑轻,平日握于右手,腕力轻柔,技巧最是讲求点撩挂抹。你轻功上乘,身法柔韧,行如清风,动静变化自若。以后勤加练习,若是再能做到人剑合一,清风之间不见剑,光影闪烁不见人,那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马头相对而立,人近身眼前,直勾勾看着自己手里另一把佩剑,手中之剑横陈,说道,“以后你就使这把剑。我手中这把南山剑,你是用不动的。”
看着哲暄不信,伸手要一试究竟,十五只好扶她下马,这才敢把南山剑递给哲暄。
果真,这剑真不像看起来那般容易。
哲暄原本所想,可要用这把南山剑耍上几招几式,来反击十五瞧不起自己。这才伸手,才发现错了,南山剑之重哪里还容许她运用什么招式,几乎是举剑横陈,略加鉴赏都是没办法的。
“怎么会这么重”哲暄提着,手腕已经使力不出了。“不该是鸳鸯剑的吗,怎么相差这么多?”
“说是鸳鸯剑,其实一阴一阳,本就不尽相同我手中这把南山剑本就用玄铁打造而成,溟水剑是柔钢所制,自然轻巧许多。”
十五边说边解了哲暄手中负重,“南山剑最适合扫穿拦劈,利于防守,不易攻破,故而稳如山岳,剑出鞘如千军横扫,一击即中,所向披靡。”
“两剑相去甚远,所用内里功力、剑法技巧,更是天壤之别,左右双手,如何能这般变化自如?”
十五笑而不语,整了整哲暄对襟,问道,“我若教你,你可愿意学?”
“那当然——”哲暄扶他手,说。
两人各持一剑,十五欲把溟水剑所用柔法二十四招倾囊相授。第一招探囊取物,便引得丛中百蝶起飞。
“抽身而出——”
暄儿应声而动,溟水剑锋稳稳绽放着朵扶桑花,腕力之稳,非练过功夫之人所能达到的。
“玄鸟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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