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衣故意激他。
然而林摧残还是毫无反应,像个没有感情的物件一样。
忽然,又响起笛声,林摧残像是得了令,双臂上两断刀架成了十字,纵灵之术!
“断”字的法印生生袭来,原来吹笛的另有其人。
秦落衣将手中月引梭握的更紧了些,她绝不能用纵灵之术,此招式花费的真气实在太大,哪怕是赢了林摧残,她剩下的真气也压制不住身上的毒,眼下还有什么办法?
终是叹了口气,死就死吧……
望着手中的月引梭,死之前,能再用你一次,也算了无遗憾了。
只是要对不起其他的四位朋友了…
不过我如今废人一个,也确实不配再做你们的主人…
运起真气,月引梭飞至空中挡在她面前,才欲结出法印,却见另有一柄长剑飞来直接打破了两断刀的法印!
镜玄剑!
余波震的秦落衣猛退,却还是不够。
林摧残并非什么普通的杀手,如若杀手能入冠绝榜,十年前,秦婧姝之下是谁还不好说。
秦婧姝天生武脉,而林摧残天生奇骨,他的武学天赋不在秦婧姝之下,却不知为何境界一直停留在幽皇境止步不前,虽说入从圣不易,可凭着他一身奇骨,怎么也该是半步从圣才对,可这十年下去,他竟还是停留在幽皇境。
如今他那一招纵灵之术虽被镜玄剑一剑斩破,但那两道力相撞的余波还是足够杀死一个身负重伤或是内力不济之人。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墨蓝的残影带走了秦落衣,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全部拢在怀里,待余波散去,来人才将她松开,自是镜玄尊者黎念笙了。
二人现在来不及多说,林摧残本该被这余波震落,却有一人在背后托住了他。
那人站出来,一幅极其恐怖的模样,四肢各有一个窟窿,腹部更是连五脏都没有,只有一副骨架还算完整,虽是尸魁,但这人面相还未全毁,竟是风烈!
“怎么会…”黎念笙惊道,风烈可是他亲手杀的。
秦落衣一样不解,之前她以为是无殇冢在炼尸魁,但在看见这副样子的林摧残的时候,这个想法就动摇了,风烈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炼化林摧残。
而如今连风烈自己都是这副样子,炼尸的另有其人,无殇冢怕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风烈带走了林摧残,黎念笙也没有去追,比起风烈,他有更关心的事。
秦落衣对上黎念笙一双星目,他神色慌乱,眼中俱是害怕之意。
这…不至于是被风烈的样子吓到了吧?
心中这样想着,刚欲说些什么,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拥抱来的如此突然,秦落衣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可是胸膛相贴,却能感受到黎念笙的心跳,为何如此急促呢?
黎念笙将她越拥越紧,恨不得此生不再放手,他根本不敢想,如是他晚来哪怕一步,怀中人还会活着吗?
他将秦落衣放离了衍月宗后,其实一直默默跟在她后面,跟着她来到琉璃阁,听着她在李若灵墓前说的那些话,也许她这辈子都没有和旁人说过她这十年究竟受着怎样的煎熬。
再跟着她回到花间阁,他便在城外等着,自觉没有放过一个行人,等到第三日的午日时便发觉不对,秦婧姝这样骄傲的人,怕是要独自去承担这些。
果然,他一路赶到无殇冢,在境外就发觉了境内打斗的气息,等赶到之时就看见林摧残欲下死手,若是他这一路有半点犹豫,此刻,无论是秦婧姝还是秦落衣,怕都是不在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就让她做秦落衣。
“黎宗主?太紧了…”秦落衣有些尴尬。
黎念笙这才慢慢松开了她,质问:“为何不等我?”
“这个…”秦落衣扯了扯嘴角,欲蒙混过关,“毕竟是我的私事,怎么好意思劳烦镜玄尊者。”
“你我之间,不必分的如此清楚。”
秦落衣没想到黎念笙会这样说,他似是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态,而后才道:“月引梭是我替你找回来的,此事也有我一份,你不必分的如此清楚。”
“哦!”秦落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避免尴尬,“原来镜玄尊者是这个意思,不过,还是要多谢方才救命之恩,只是此事,镜玄尊者,真的不必参与。”
“我知道,你不愿将自己的事假手他人,但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约定,在你想起来之前,我可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秦落衣暗自翻了个白眼,怎么又是这个十年之约?
“我说,我到底是和黎宗主约了什么啊,”秦落衣颇为不解,似是真的毫无印象,“那日你提起此事,我回去以后,我是日思夜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这么努力了都想不出来,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既然我都忘了,要不镜玄尊者,也忘了,将此事翻篇吧?”秦落衣耐着性子哄他,劝他放弃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黎念笙怔了一会儿,难道真是他自作多情这十年?
难道当年她真的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
难道这十年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
但这因果已种下,秦落衣可以不认,但若连他自己也不认,那他与秦落衣便是真真正正毫无瓜葛了。
黎念笙调整好了情绪,冷哼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什么时候离开。”
秦落衣十分无奈,劝不动他,那就随他吧,说起来,她确实是需要一个帮手,黎念笙乃是冠绝榜第一,当今世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厉害的帮手了。